他合上裂到耳根的大嘴，血迹形成一个怪异的笑脸，低头望着林寻一眼，漆黑的眼睛缓缓化作血色的竖瞳，冰冷森然，如饥饿到极致的蛇眸。

“咖婆叽！”

这声音似呢喃，似耳语，丝丝缕缕，穿梭在雨帘风息之间，传入林寻耳中。

他心神一震，睁眼凝神望去，十丈之外，那具身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咖婆叽！”

原本矮壮的身躯扭曲如蛇，骨骼发出连绵不绝的脆响，左凸右凹，一块块细碎的肌肉垒砌，如鳞片般覆裹全身，腹部鼓动，正是声音的来源。

“迷神之音！”

林寻喃喃自语，一震掌中长剑，剑吟如环，将这丝异响搅碎。

“嚯…晚…了！”

模样大变的殭人支起腰身，竟有八尺来长，纤细如蛇。撑起长长的四肢，好似一只人形的蜥蜴。

咔咔咔！

缓缓，他头顶钻出一根黑角，笔直向天，足有一尺。

这根独角一出现，其周身的气息霍然一凝，四周的雨声都好似静了下来。

“有点意思！”

林寻望着他头顶的尖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手握紧剑柄。

轰！

轻微的暴鸣声中，一缕金色的火焰从他手掌探出，蔓延到剑柄，好似液体般流淌到剑尖。

赤红欲融的剑尖尚未触地，尺厚的积水已经发出呲呲的异响。

“嚯嚯…”

殳骨腹部鼓动，身形缓缓倾倒，两手按在流水之上，双脚上提，水面凹陷不破，好似一只水黾。

嗖…

几朵水花溅起，一道长影蜿蜒而上，瞬息之间，便窜到了林寻面前。

速度之快，几乎超过视线。

“死！”

林寻挥剑重重一斩，金焰大炙，形成一道丈长的狭长火焰剑气。

“嘶嘶…”

如蛇般的嘶吼，长影诡异的扭动，以毫厘之差避开剑气，脖子猛然拉长三尺，血口尖牙，咬向他的脖子。

“哼！”

林寻冷哼一声，持剑的右手一竖，以汹汹烈焰挡在利齿之前。

“嘶嘶…”

如蛇的长颈再次扭动，微微一避，血口咬在林寻持剑的右臂上，嘎吱嘎吱作响。

同时颈部一缩，引动身躯攀援而上，四肢缠绕，将他团团围住。

“哈！”

林寻低喝一声，浑身一震，缠住其四肢的蛇躯也跟着一松，瞬间又再次绷紧。

“嘶嘶…”

殳骨张了张嘴，松开噙住的胳膊，撇头望着林寻的双眼，赤红的蛇瞳满是狰狞的贪婪。

他将血口缓缓张开，上下颌几乎平行，露出深邃的食道，似乎要将林寻一口吞下。

林寻一动不动，似乎放弃了挣扎，平静如水的双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这丝波动不是恐惧，而是嘲弄！

“吼！”

宛若巨兽的咆哮，大张的血口停止了开合，霍然吞下。

几乎同时，嘈杂的雨声中，响起一身凄厉的尖啸，啸声刚起，殳骨的动作猛然一僵，然后好似触电般，浑身发出轻微的抽搐。

“嗬嗬”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合拢，只是一截从后脑穿出的玉色剑尖却抵住了上颚，切断了细长的尖牙，透出半尺长，几乎戳到林寻的脸颊。

“你变强了，也变傻了！”

林寻不紧不慢抽出手臂，望着那双缓缓扩散的蛇瞳，手掌覆在他脸上，根根绿须穿透皮肤，钻入其口中，“不过还是我更强！”

“摄魂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