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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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树林。

森白的人脸在树枝、树干之间游荡，淡漠的看着静立不动的林寻，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刚才，祂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这名人类的感知。

林寻回过头望了祂一眼，神情平静，“没什么。”

“你很有趣，也很有悟性。”人脸睁眼凝视着他，原本呆木的面孔似乎活了过来，“我已经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林寻没有答话，视线落到面前一朵萎谢的白花上，“花快要谢了。”

“你在怪我没有提醒你吗？”人脸猜测道。

祂似乎很喜欢“猜测”这个游戏，于是便多说了两句，“林氏的子孙，我是引路人，没有义务提醒你时间。”

“不，晚辈没有怪你。”林寻轻轻摇头，神情淡漠，“我是想说，我该去前辈所说的那个地方了…嗯，赤离心珠？”

说完，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落到几十丈外的另一颗骨树上。

几个纵跃，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猜错了吗？”人脸换了一个方向，浊白的眼球望着那道跳跃的金光，嘴角缓缓上提，脸颊一点一点撑开，组成一个单纯的笑容，“有趣…有趣…我还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赤离心珠方向的？呵呵…呵呵…”

随着笑声越来越大，祂的五官轮廓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树林又恢复了方才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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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

吱…吱…

短脚鹿的皮揉成的靴子携带着巨大的冲劲，踩在白骨似的树枝上，发出吱吱呀呀的细响声，弯而不折。

这些骨树的硬度和韧性超乎林寻的想象，几乎比得上数十锻的坚铁。

“古怪的世界。”

他脚步一顿，忍不住仰起头，望向天上白色的天穹，想看看那一层白色之后，是不是潜藏着一头龙首凤身的巨兽。

这样的做法注定是徒劳的，余光之下，林寻只看到几棵直撑天穹的大树上，已经结出了一颗颗白色的果实。

“时间不多了。”

他收回视线，望向远方。

那里，一片森茫中，隐隐有一道巨大的圆形轮廓，三色光辉交辉闪烁。

快要走出这片骨林了。

“你在犹豫？”淡漠的声音从呆木的人脸上飘出。

祂镶嵌在地面，与树上的林寻相对，眼珠转动，自问自答，声音肯定，“你在犹豫。”

“白前辈。”林寻低下头，神情淡漠，没有被猜透想法的波动，“赤离心珠里有什么？”

“这个问题…”人脸定了定，开始左右扭曲，似乎在摇头，“我不知道。”

“那…”林寻眯了眯眼睛，“我该如何离开？”

“呵呵…呵呵…”巨大的人脸开始笑了起来，地面摇晃，好似地龙翻身，祂的轮廓亦随之扭曲，“你胜了，就能离开…你输了，就要留下来…没有其他办法…没有例外…”

笑声到最高昂处，戛然而止，淡漠的声音从林寻头顶传来，“而你，一定会输。”

林寻看着恢复平静的地面，那道人脸已经消失。

他微微一笑，没有抬头，一脚跺在半人粗的树枝上，冲天而起。

咔！

一道脆裂的巨响声中，自这根树枝往上，大半截树干毫无征兆的断折，倒立坠落。

“呵呵…”

骨刺狰狞的断面上，烙印着一张淡漠的人脸，祂望了一眼天穹，缓缓闭目，摔碎在坚固的白岩地面。

同一时间，天穹之上，一颗白色的巨大头颅抬了起来。

轰…轰…

祂呼气如雷，巨大的白色龙睛望着下面显得渺小的三色圆球，两相对比，就像是两个西瓜与一粒芝麻。

噗…噗…

呜…呜…

两道截然不同、却一般响亮的呼气声中，红色的龙头和黑色的龙头同时抬起，长颈蜿蜒。

“白，你要输了！”赤色的龙头高高昂起，盯着白色龙头大声道。

“嘿…嘿…”黑色龙头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诡笑，眼珠在两颗龙头上左右移动，小声嘀咕，“胜利是我的…胜利是我的…你们两个蠢货…都要死在这里，出去的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