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拜日国之行是避不开了。”

林寻看着胡吃海喝的秃顶老头，眼珠转了转，“不过，得把这老头前往拜日国的捷径弄到手。”

等林老头吃饱喝足，太阳已经落山。

“掌柜，结账！”林寻丢了一锭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诶！贵客！贵客！”

富态的胖掌柜连忙捧着金锭，走出柜台双手奉上，“您的饭钱，已经有人给过了。”

“那好。”林寻脸色平静，拿回金子塞进袖子里，“不送。”

说完，他在掌柜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走出酒楼。

“这…”

掌柜张了张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难以置信道，“镜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

……

酒楼二楼。

一间淡雅的包厢里，相貌英俊，身穿云纹锦衣的青年，和一袭劲装的粗壮汉子，静静望着楼下走上车的老头和青年，半响不语。

“公子，这…这真是”骨架粗大的汉子面露迟疑，“真是林侯世子？”

锦衣青年没有说话，轻轻把玩着手中折扇，望着马车远去。

“公子，你不会认错了吧？”

汉子性子急，又忍不住道，“若真是林侯世子，堂堂未来的一郡之主，怎会如此小气在意一锭金子？而且此人好生无礼，公子以礼相待，竟然视而不见！”

“哈哈！有趣，有趣！”

青年忽然笑了起来，一抖折扇，“这位林兄好生有趣！果非凡人。”

“公子，真是林侯世子？”汉子面露迟疑，再问。

“错不了。”

青年轻轻摇着折扇，脸上的浅笑浸着自信，“传闻，这位林兄自幼天资卓绝，性情不拘于俗世，富有奇才，惜哉武道断绝，一夕之间沦为废物，恩宠尽丧。”

“不过”

他一合折扇，端起桌上的精致茶杯轻饮了一口，继续道，“年初之时，有传闻说他拜在三宗之一的白鹿山门下，不足一年功夫，冬至之前便回到广陵郡，夺得下任郡侯之位，被定为世子。

依据三日前从霍营城传来的消息，这位世子殿下非但不是废物，反而是天下罕见的武道奇才。”

“公子是说”

粗糙汉子努力转动脑筋。好在他虽然头脑简单，到底在豪门混迹了一阵时间，耳濡目染之下，也见识了一些勾心斗角，老谋深算的城府，试探道，“这位世子废材的传闻，是那位广陵侯故布的疑阵，意图鱼目混珠？”

“怕是如此了。”

青年轻叹一声，“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形高于人，众必非之。

我父亲曾经说过，当代广陵侯，心胸如海，不可揣测，想不到其子也是如此，能耐寂寞，承受世人毁谤，安之若素。”

“这么厉害？”汉子张大了嘴巴，忘了合拢。

青年沉默良久，脸上的笑容收敛，露出一丝落寞，“这位林兄之才固然惊艳，令人仰望，实则我并不羡慕。”

说着，他站起身，“我只是羡慕，同为庶子，他能有一个公平的机会触摸那张主座，而我一出生便注定只能来到这垂暮之城，做一个守城的囚徒。”

“公子！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在属下心里您”

粗糙汉子连忙站起身，想安慰青年。可惜他口拙最笨，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词语，着急得阔脸赤红。

“哈哈！延尉，你的心意我明白，毋需多言。”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抖折扇，迈步出门，“走，我们回府。”

“诶，公子，您不见那位世子了？”名叫延尉的汉子追上他的步伐，着急道。

“哈哈！如此奇人，怎能不见？”

青年头也不回，声音不羁，“回府备礼，天已黑，明日再前去拜会，不可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