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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第62节(1 / 2)





  怀真眼睛一亮,忙请他入内。

  **

  二楼舆图室。

  程循在南窗下的如意云牙平头案上缓缓展开了卷轴,图上是细致完整的九江郡地形图,山川水文历历在目,官道驿馆皆清晰标注。

  “这、这是从何得来的?”怀真如获至宝,惊愕道。

  “殿下看这个。”程循两指点了点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怀真凑过去一看,像是一枚私印,辩出字迹后才恍然大悟,“是太尉大人的私藏?”

  “舅父年轻时曾驻守多地,所行之处,皆令随军书吏绘制了地形图,一份呈给朝廷,一份自行保留。朝廷那份算是军事机密,应该在陛下的书阁保存着,一般人是看不到的。”程循解释道。

  “我曾到过父皇的藏书室,的确浩如烟海,种类齐全。但是,”怀真忍不住叹道:“帝王日理万机,精力有限,却占据那么多机要图书,实在是不公平。”

  程循微笑道:“连江山都是帝王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怀真默然,低头扫视着桌面上的地形图,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若燕王真的起兵杀到洛阳,太尉大人作何打算?”

  程循神秘一笑,“舅父是国之重臣,所虑甚多,他的心思不是我等所能揣测到的。”

  “以我之见,太尉大人所忠的是大卫,而不是帝王个人。”怀真若有所思道:“父皇驾崩后,几位皇兄争得头破血流,但太尉大人始终置身事外。是否在他看来,谁做皇帝并不重要?”

  程循颇觉意外,却不便多言,只是问道:“朝堂之上一片祥和,为何殿下总是思虑重重?”

  怀真托腮沉吟道:“就当我杞人忧天吧!”

  葭葭进来奉上茶点,而后静静侍立在一边。

  怀真嗅到她身上有荷香,不由地吸了吸鼻子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葭葭回禀道:“池子里开出了并蒂莲,董姐姐载着奴婢去看。”

  自从那夜和董飞銮吵过后,两人便再未说过话。怀真是忙不过来无暇去想,董飞銮则是心有愧疚刻意回避。

  如今陡然想起她,竟觉得有些恍惚。

  葭葭偷眼去瞧,见她面上并无怒色,这才做出欢喜的模样道:“董姐姐说,七夕在即,府中出了并蒂莲,这应是好兆头。”

  怀真淡淡笑了一下,一边的程循放下茶盏,悠然道:“无稽之谈。”

  葭葭敢怒不敢言,只得悄悄撇了撇嘴。

  怀真忍俊不禁,道:“好了,你去外边候着吧!”

  从得知程循与她的相识竟是有心之人的安排后,她就觉得分外有趣。

  但她并不知道程循对于家族的安排是否知情,所以好奇归好奇,但从未主动过问,两人也甚少谈及私事。

  可她若无意间说到谢珺,他必定长吁短叹阴阳怪气。

  待葭葭出去后,怀真重又进入正题,试探着问道:“先生住在卢家,平日府上多军政重臣出入,先生可知道北军有何动静?”

  程循慢条斯理道:“北军是皇帝亲军,并不归太尉府辖制,殿下为何不去问皇帝陛下?”

  怀真思忖道:“是该如此,但我若开口,总有种打探军事机密的嫌疑。”

  程循道:“殿下何必拐弯抹角,您直接问想问之人不就行了。你们终究是兄妹,陛下也得讲讲人情。”

  怀真想想也是,拍了拍脑袋道:“是我糊涂,总想找个漂亮的借口,这才蹉跎了如此久。”

  程循望着怀真明丽耀眼的面容,意味深长道:“殿下这样的人,不该为情所困。”

  “那按照先生的意思,我该是什么样的?”怀真纳闷道。

  程循转头望向了对面高大的屏风,眼神在巨幅舆图之间流连,“臣以为,在不久的将来,殿下也可以有一番作为。”

  怀真心头一热,细细思量着他的话,不由得满腹疑窦,猜不出他的意图何在。

  “我能有何作为?先生不妨说说。”怀真饶有兴趣道。

  “臣做了八年校书郎,期间翻阅过无数前辈先贤的手记和所读书目的记载,无意间发现殿下近两年来喜好的书目,与显宗文皇后有些相似。文皇后乃女中豪杰,于显宗暮年力挽狂澜,对外以铁血手腕和过人智谋镇压□□叛乱,平息诸王纷争,对内悉心抚育公主,教养皇子,虽大权在握却从未行过狂悖之事,并在太子成年后主动归政。是名垂千古的贤后圣主,也是世间罕见的女……”

  程循滔滔不绝地说着,怀真的脸早就皱到了一起。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才忿忿道:“先生这是在诅咒我吗?我替曾祖母不值。一辈子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且不说我没有她万分之一的才能,纵然真有,我也绝对做不了她那样伟大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气得面色红涨浑身发抖,“既要有旷世之才,还要有铁血手腕。既要教导儿女,还要主持朝政。待到最后,还得把悉心经营的一切全都拱手让出。这样的千古美名谁爱要谁要去,我可不稀罕。”

  “先生的期许,不如放在窈窈身上好了。陛下的一颗心如今全都扑在她身上了,对皇后和公主的幽怨都不屑于顾。窈窈将来前途无量,加上卢家根基深厚,兴许她以后做了皇后也未可知。将来局势动荡时,先生正好可以施展才华,助她成为本朝第二位名传千古的贤后。”她激愤难平,狠狠锤了把案几,以至于案上玉瓶被震落,滚到地上跌得粉碎。

  窈窈就是卢娘,怀真隐约觉察到她温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难以捉摸的心。

  葭葭闻声奔了进来,正看到怀真怒不可遏的样子,又见那个衣冠楚楚的程循满脸震惊,但他正襟危坐,并无异样举动,所以她不知道怀真为何发怒,一时间进退两难。

  怀真看到葭葭,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冲她使了个眼色,葭葭便悄悄出去了。

  程循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激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起身离座郑重致歉。

  他以为但凡有志向的女子,都会以文皇后为榜样,实在不明白怀真为何会动怒。

  她通读兵法史籍,又对历代明君贤臣的事迹如数家珍,且喜好收集九州舆图,就连府中格局也与其他公主不同,他以为她有野心,也想参政,经过这些日子的暗中探查,认为她的确是可造之材,故而隐晦的道破了自身意图。

  这也不能怪他,怀真在外人面前另有一副模样,否则也不会和郑宜成为莫逆之交,并且几乎赢得了郑家满门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