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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第94节(2 / 2)


  怀真不屑道:“就这?你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庆阳是崔氏老巢,繁华富庶,在北地当属第一。不如拿下庆阳,活捉老王,你看如何?”他咬着箸头,寻思道。

  “老王若是死了,庆阳定会乱成一盘散沙,他的兄弟子侄为抢地盘混战不休的时候,受罪的可是百姓。你发发善心,别再起动兵的念头了。雍伯余所过之处开仓放粮收买人心,将青壮劳力全都带去打洛阳了,以至于好些地方田地荒芜颗粒无收,地方粮仓又都见底了,西北无数百姓正遭饥荒,朝廷……自顾不暇,就算有心赈灾,粮食也运不过来。”她忧心忡忡,叹息道。

  谢珺不由停杯投箸,神色凝重道:“这些……谁跟你说的?”

  怀真有些紧张道:“怎么了?我在定阳时闲着没事,着人四处打听来的。”

  “泱泱,你真的不想趁机兴兵壮大实力?”他疑惑道:“当日你在驿馆小亭中可不是这样说的呀!”

  “你真是一根筋,”怀真道:“就记得前面,忘了后面?我说过不能急于一时。再这样打下去,到时候就算一斗金也未必能换得一斗米。”

  他舒了口气,忽然笑了起来,语气轻松道:“难得咱们想一块了,我早就让人在临泾和高平屯田了。其实我也有罢兵的打算,但怕说出来会让你觉得我有退缩之意。那日你脸上的失望之色,我可是毕生难忘。”

  “我……”怀真有些羞愧道:“当时心血来潮,没想那么多。”

  他拿过她面前的小碗,帮她盛了些汤羹道:“若是吃不下饭,就喝口汤吧,那就想想多少百姓如今食不果腹,便知道不该浪费食物。”

  怀真乖乖点头,接过去一口一口认真的喝着。

  “我把那个姓崔的小子打发去高平,你没意见吧?”他小声问道。

  怀真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瞟着他道:“他是别人的心上人,你别多想。”

  谢珺被她戳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继续扒饭,“哪有?我看那小子体格健壮,正好快到秋收了,不派去地里干活就是浪费劳力。”

  “行,你安排吧!”怀真并未反对。

  “那……咱们能在重阳前把婚礼办了吗?”他思忖着道:“再拖下去,天可就冷了。”

  “我听哥哥的。”怀真埋头道。

  “嗯?”谢珺面色一喜,伸手过去抚她的脸,调笑道:“我吗?”

  “我说李晄呢!”怀真面颊绯红,打开他的手道。

  第91章 .良知不好强行插手别人的家事。

  黄帘绿幕朱户闭,风露气入秋堂凉。

  裁衣寄远泪眼暗,搔头频挑移近床。1

  怀真来访时,王嬍正在灯前缝制冬衣。

  她抽针拈线的姿态,便和捉笔写字一般优雅。

  怀真是闺中常客,所以婢女径直将她领到了阁中。

  “你第一次做这些吧?”怀真探身过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王嬍吃了一惊,针尖差点扎到手指。

  她素来从容娴雅,甚少流露慌乱之态。

  怀真从她手中拿走了针,小心地插回线团上,直言道:“来不及的,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

  王嬍低眸不语,眼神中似有挣扎。

  怀真在她对面坐下,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轻声道:“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他终究做出了弑兄叛族的举动,算是自绝后路了。难道这还不能影响到你半分吗?”

  “你想让他解脱,他对你亦是如此。”怀真知道多半劝不动,却还是想试一试。

  “教他勿以我为念。”王嬍总算开口,声音沉重而悲伤。

  怀真摇头道:“你自己去说,我不想传这种话。”

  王嬍苦笑道:“殿下的好意,我无比感念。可是从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处境。”

  “为什么?”怀真极为困惑,“你们心中都有彼此,若这样蹉跎一生,多可惜?”

  王嬍不为所动,她只得放弃劝说,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跟我说说嘛,我这个人最俗气,就喜欢听些情情爱爱的故事。”

  王嬍诧异地抬头,幽冷的眸中渐渐泛起了温软旖旎的涟漪,她望着跳动的烛火沉默良久,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怀真有些沮丧地想,她这样的人,大约不会随便对别人说心事的,还不如去问崔易。

  可是一想到谢珺可能又会莫名其妙吃飞醋,便愈发苦恼起来。

  王嬍与崔易的相识,并无浪漫,只有辛酸。

  她是远嫁,路途迢迢,中途车轴坏了,她不得不下来,并遣婢女去通知人来修。

  婢女胡乱拉来一个少年,他瞧了两眼,便去找人过来拆卸修理。

  王嬍在乳母和婢女们的簇拥下远远避开,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女孩子们都兴高采烈的赏花扑蝶,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望向了华盖车旁忙碌的众人,以及那个卓然独立的少年。

  车轴修好后,少年欢快地奔过来通知,却遭到乳母呵斥。

  王嬍看到他满面羞愤和委屈,壮着胆子走出来温言抚慰,并要给他赏钱,却被他挥手拂开,愤然离去。

  有个仆役过来解释,说那少年是新郎崔显的堂弟,即庆阳王四子,是陪同次兄和堂兄来迎亲的,并非杂役。

  婢媪们满脸庆幸,纷纷感慨,还好无意间开罪的并非什么大人物。但王嬍心中却有愧,便暗中留意,总算在驿馆歇脚时得以再见,她破例离开了女眷休息的地方,以找崔显说话为借口,去向门廊下独坐的崔易道谢。

  当时他才十四岁,身量体格却丝毫不输兄长们,只是眼神中尚有青涩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