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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第121节(2 / 2)


  怀真见过他流泪,却从未见过他真正哭泣,一时间慌了手脚,起身准备下榻去打水,却被他一把拦住了。

  “不用忙活,”他伸臂抱住她的腰,哽咽着道:“泱泱,别管我。”

  她心里涩痛难当,将他搂到怀里,轻拍着柔声抚慰,“三郎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应当知道,今时今日,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开我们。”

  除了生死,他心里想着,忍不住激烈得抽噎起来,哽咽道:“我知道。”

  怀真不由想到,前世他得知她的死讯后,也是这样伤心无助吗?

  死亡让她得到了解脱,却把遗憾和伤痛永远留给了他。

  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是看到他哭得肝肠寸断,自己的心像是也碎成了千万片。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亲密,更想不到心中的隔阂会消融,其实应该欣慰的。

  也许是难为情,不知清醒后如何面对,也许是实在哭累了,他后来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

  怀真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榻,去兑了温水打湿棉帕,过来给他擦满脸的泪痕和额头颈后的汗渍。

  手指触到他左眼眼眶时,她胸中不由得一阵绞痛,想到了他说过的不信天道只信自己之说。他的确有理由说这样的话,因为天道从来不曾站在他那边。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父族母族皆可依傍,奈何命运却并未眷顾过他。

  她未见过比他更命苦的人,也未见过比他更坚韧的人。

  在今夜之前,怀真以为他是无所畏惧的。

  原来,他也和她一样,会害怕未知的命运。

  第119章 .杀意见鬼的命运,谁爱信谁信去!……

  寒山苍翠,秋水潺湲。

  石门水自西向东,将须弥山一分为二,流经之处形成一险要关隘,即石门峡。

  出山之后水势渐缓,流经莺歌滩时已无磅礴之势,澄净如湖。

  水面横跨着一座古朴石桥,桥栏上雕刻着精美的狮子滚绣球,两头还各蹲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狮子。

  怀真坐在台阶上,手抚着头顶鬃毛快被磨平的小狮子,嘟着嘴道:“我最厌恶那些只顾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的行径,所以我对燕王没有半分好感。你若不早点回来,由我接待的话,我只能一顿臭骂,让他的人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到时候坏了你的大事,可别怨我。”

  谢珺坐在旁边,哄了半天她都不肯转过身来,听到这话忍俊不禁,亲昵地抚着她的肩道:“你大可任性而为,咱们如今不惧怕他。燕王若敢因此迁怒你,我就和雍伯余联手把他赶回江南去。”

  为防西域诸国趁着中原王朝动荡趁机寻隙,石门关一直有重兵把守,谢珺打算顺路去视察,而怀真则要回到高平,和属官们商量应付燕王使节事宜,以及迎接葭葭。

  碧空中白云开合,怀真仰望着头顶南飞的秋雁,心里颇为感伤,却还是笑道:“底气这么足?那我可就真不怕了哦!”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谢珺趁势扳过她的肩,胸有成竹道:“别的话我不敢说,但西北大军去打燕王,那绝对占优势。我的部众个个骁勇善战,能以一当百。燕王的人,呵,也就只能在当地作威作福,以多胜少,真要打起硬仗,还得看我们西北军。”

  “好了,知道你最厉害。别瞎捉摸了,现在各方休战,你不许挑事。”怀真突生警觉,忙竖起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肃然道。

  “我不怕事,但我也不会挑事,你尽管放心。”谢珺微笑着,在她指尖吻了一下道。

  “那、那你早去早回,我还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呢!”怀真心里有点发虚,想来是太久没有分开,所以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尽早赶回家。好了,快来让我抱抱。”他不由分说拽她入怀,紧紧拥住。

  “我们就不该天天腻在一起,现在好了,想分开几天都这么难。”怀真拽着他背后衣衫,依依不舍道:“算了,终有一别,你快走吧,再拖下去该让下属们笑话了。”

  “我惧内的名气军中无人不知,要笑话就笑话去,也不差这一次。”他倒是想得开,揽着她丝毫不肯放松。

  “少给我乱扣帽子,家里边什么事不是你说了算?”怀真娇嗔道。

  “是是是,都是我说了算,可我不都是先过问你之后才决定的吗?”谢珺差点被她绕进去,“可是,咱们家能有什么事?想来想去,也就送你表姐上山养胎那一桩吧!”

  怀真不由笑出了眼泪,仰起头望着他道:“闺房中事不算事吗?”

  谢珺呼吸微灼,懊恼道:“这种时候还撩拨人,太卑鄙了。”说罢捏了捏她的鼻尖,神色轻佻道:“等为夫回来,再好好疼你,就先忍耐几天,我正好养精蓄锐。”

  怀真笑得前俯后仰,握住他的手掌,豪情万丈道:“一言为定,等回来干一个晚上不准歇。”

  “这……”谢珺悚然一惊,只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扶额苦笑道:“总得歇口气吧,我这很快就二十四了,不比当年……”说到这里他颇有些幽怨,满面委屈道:“若是早几年成婚,别说一晚上,三天不停歇都行。”

  “你放——”怀真硬生生将‘屁’字憋了回去,“放眼四海之内,有几个人敢吹这个牛?”

  想想真觉憋屈,白日里要她言谈文雅举止优美,到了夜里,又按着她说淫词秽语,越是粗俗他越兴奋……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吗?真是虚伪做作。

  “我可不是吹牛,”他拍着胸脯道:“你要是刚一及笄就嫁给我,一定会明白我说的是实话。”

  怀真忍着笑,抬手为他整了整衣襟,又扶了扶发冠,故作轻松道:“如今可是来不及了,若是有缘,来世再做夫妻。我争取早点儿出生,最好就住在你家隔壁,打小定个娃娃亲,等长大了就过门,平平淡淡相扶到老,这样可好?”

  “不好,”他摇头道:“那你岂不是被埋没了?你这性格,平淡不起来。”

  “我……我又不是没过过那样的日子,”怀真辩道:“你怎知我适应不了?”

  “那时你身体有恙,迫不得已才深居闺中。”想到前世种种,他不由倍加怜惜,拥住她道:“如今生龙活虎,看遍万里山河,多快乐呀!”

  怀真心里暖融融,赖在他怀里软软道:“就当我还在身边,晚上好好睡觉,别忘了,你自己说得要养精蓄锐。

  一想到分别,方才的欢快气氛便荡然无存。

  谢珺紧紧抓着她的手,捂在胸口,声音有些微微变调,“好,我记住了,你要天天都想我啊!”

  怀真凑过去亲了亲他,与他十指交握,望着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金约指,柔声道:“我答应你,但你不许想我,等回来的路上再想。”

  原以为几日就能重逢,不巧碰上了秋汛,山间堤坝被冲毁,要重新筹划补救,于是归期延误,燕王使节入境时,谢珺仍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