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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第138节(2 / 2)


  两名武婢将王嬍护送到了侧院,她在阶前止步,转身谢过后,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隔着两重高墙,依稀还能听到前厅的宴乐之声。

  她此刻无比羡慕怀真,她和谢珺情深意笃如胶似漆,可是离别并未让她变得意志消沉,哪怕相隔千里前途未卜,她依旧如往常一般言笑晏晏热情高涨。

  时至今日,她犹记得怀真遇刺后,连夜赶回的谢珺在院中失声恸哭捶胸顿足的情景。

  他像疯了一般摔在地上以头抢地,两手在虚空中拍打着,撕心裂肺地喊着‘泱泱,我回来了,你为何不等我?’。

  左眼的珠子撞碎了,将眼眶划得鲜血长流,他却全然顾不上,依旧呼唤着摸索着,哭天抢地悲不自胜……

  毕竟是内院,不好让侍卫进来,她只得派人去唤崔易。

  好在崔易来得及时,正赶上他抽出短剑要自刎。在她印象中,谢珺和她见过的所有世家子弟一样,沉稳持重端肃守礼,可是那样的人,误以为痛失所爱时,竟会疯癫至此。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样爱另一个人?一个沉静似水的人,却有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热灵魂。

  许是她生性淡薄,无法体会那样炽烈疯狂的感情。但她当日全程旁观深受震撼,以至于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崔易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会苟且偷生。

  可若就此离开人世,终究有些遗憾。

  冰凉的泪水划过面颊,王嬍回过神来,忙抬手轻轻抹去,转身迈过了门槛。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嬍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只见月色如洗,夜雾之中花影扶疏香气迷离。

  一条黑影健步如飞,从小路尽头转来,顷刻间便到了眼前。

  她心头猛地一窒,尚未开口两手便被那人握住,她不由面颊发烫,半是羞恼半是惊喜,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开口。

  “姐姐……”崔易哑声唤道,突然张开手臂将她一把揽进了怀中,“我就要走了,你舍得吗?”

  王嬍浑身一颤,猛地置身于温暖坚实的臂膀中,竟有些无所适从。

  崔易心跳如擂鼓,在王嬍耳畔咚咚直响。她又羞又急,却又有种隐秘的激动和喜悦。

  正不知所措时,他却缓缓低下头,闭上眼睛摸索着吻住了她的唇。

  王嬍心神巨震,如遭电击一般,当即面红耳赤。她并非无知少女,唇舌相接的瞬间,胸中有些隐隐作痛,一股莫名的情潮自胸腔里弥漫开来,逐渐遍及全身。

  她想要推拒的手掌不由得顿住了,下意识地贴紧了他的胸膛,本能地回吻着。面前之人既熟悉又陌生,这是她倾心相爱的少年,是她以为此生都没有结果的孽缘。

  这些年来,她看着他成长蜕变,看着他融入人群,看着他情窦初开,看着他退让隐忍孤身远走,最终却因她的召唤抛弃一切回到了她身边……

  他们可能没有机会共结连理厮守终身,而她还在顾虑什么呢?

  心头那根弦陡然崩到了极致,王嬍不由得颤抖起来,手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姐姐?”崔易被她突然起来的热情和主动吓坏了,理智突然苏醒。

  刚吐出两个字,嘴唇便被柔软的手掌掩住,她微仰着头,星眸似火,深深地凝望着他,柔声道:“我不想做你的姐姐了。”

  她一点点靠过来,身上独有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息,潮湿温软的唇瓣在他颊边游走,最终覆在了他的唇上。

  崔易剧烈的喘息着,脑中灵光一闪,他陡然间明白过来,不由得拥紧了怀中娇躯,声音傻眼而滚烫,呢喃道:“此后你是我的阿媺。”

  **

  众人日夜兼程,第四日天刚亮便到了南阳边境。

  宋康隆带人前去叩关,片刻之后就听得鼓声震天号角齐鸣,声闻数里,令人振奋。

  王嬍和董飞銮都不在,魏舒便与怀真同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眼中满是震惊和好奇。

  不多时便听得车声碌碌,众人继续前进。

  魏舒透过帘缝去瞧,只见前方高阔的城墙上人影憧憧旌旗漫天,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别怕。”正自闭门养神的怀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是欢迎我们回家的,不信你看城上是哪家的旗号。”

  魏舒半信半疑,悄悄拨开帘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愕然道:“是殿下的旗子?”

  怀真睁开了眼睛,诧异道:“什么?”

  魏舒忙让到一边,惊喜道:“您快看!”

  怀真凑过去极目远眺,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城楼上竟然高挂着她的旗帜,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唤人去传程循。

  程循很快便过来了,隔着帘子回话。

  “此处应该挂的南阳郡旄和大卫军旗,怎么换成我的旗帜了?”怀真顾不得许多,一把掀起紫罗幔问道。

  程循微微一笑道:“当初韩王殿下托人送了一面,说是您在北地大杀四方,攻城掠地无数,其他城池为保平安,纷纷插上此旗以示效忠,虞家娘子觉得颇有意义,便让人绣了几面,悬在宛城四门。前些时日许郡守听说您要回来,特意派人讨了几面,说是要代替南阳郡旄……”

  “什么攻城掠地无数,他可真能吹嘘。”怀真哭笑不得,就算她脸皮再厚,此刻也觉得烧地厉害,“郡守大人这是何意?改旗易帜形同儿戏,简直荒谬。”

  程循和声道:“这不很明显嘛,许大人想撂挑子,正好您回来了,估摸着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殿下就等着接印吧,反正您也知道怎么做郡守,再怎么着,做南阳郡守也比做安定郡守风光。”

  “你对驸马的成见也忒大了吧?”怀真无奈道:“怎么连带着安定郡都要受你鄙薄?”

  程循也不否认,靠着车框慢悠悠道:“殿下管天管地,怎么还能管得了人心吗?我就是不服谢三郎。”

  “我管不了天也管不了地,更管不了人心。说说吧,窈窈怎么样?”怀真岔开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