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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秦家霂言(2 / 2)

“是啊,而且我们都低估贤妃了,这一次若是再不成功,我们也不能在京城久留了。”姜戟寒声道。

明珠皱眉:“为何不能留在京城,只要您在安长公主府内,有莲心小姐在……”

姜戟看她想的如此简单,只冷嗤一声,不耐烦的挥手把她给打发出去了。

到了如今,楼衍姜宴势必发现自己的存在了,但他想,楼衍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一定是为了接下来秦家一案而没工夫来横生枝节,如若秦家案子一翻,太子如今又很诡异的处处靠近楼衍,那皇位不是太子的也必然是给姜宴的,父皇若是没有活活气死,也会被逼得退居幕后去,如此一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搅乱这次秦家案!

“叫魏祈章来见我。”姜戟寒声道。

话落,暗处的护卫走出来,却是面色带着几分为难:“主子,这几日我们安插在魏府的眼线,忽然被魏祈章趁着夜里一网打尽了。”

“什么?”姜戟面色冷寒:“你怎么不早说?”

“属下本想今早告诉您的,可是今天早上,公主府外徘徊着不少的人,只要我们的人以有异动,就直接被人用暗箭射杀了,所以属下担心您冲动而落入了他人的算计。”那护卫道。

姜戟的拳头死死握在一起,是谁在暗中盯着自己,难不成是楼衍,但按理说,他应该没有功夫盯着自己才是……

屋顶上,雪无痕幽幽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跟小夭把婚成了好入洞房啊,盯着个把自己当太监一般禁欲的笨蛋王爷,实在是无趣啊无趣。

皇宫里,魏如意又打了个喷嚏。

陈言袖连忙找了外袍给她盖好:“夜里寒凉,你就在屋子里好好歇着。”

“我就是随便转转。”魏如意是坐不住,担心皇帝反复无常,如果他不计后果非要杀了自己,那自己就真是有冤无处诉了。

陈言袖浅浅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呢,放心吧,就算死,也还有我挡在你前头。”

“姐姐说什么死不死的。”魏如意嗔怪的瞪她,才跟她坐在暖榻边,道:“你觉不觉得今天贤妃娘娘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当然是气场啊,好似忽然一下变了个人似的,跟平素温婉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同了。”魏如意嘻嘻的笑:“而且俞柔依此番回去,怕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魏如意话音才落,一道暗箭忽然射了进来狠狠的刺入了面前的木桌上。

魏如意面色微微一滞,陈言袖才看到那箭上帮了一根纸条,她起身拿过来,皱眉道:“暗处有皇上的人盯着,谁还敢给我们传消息?”

魏如意也觉得奇怪:“上面写的什么?”

“落款是我父亲,上面说,计划照常进行,让我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待到恢复上朝那一日,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宫去,到时候一定要尽快出宫。”

魏如意看了眼陈言袖身后那扇屏风后面的人影,淡淡一笑:“什么计划,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真是奇怪,还让我们赶紧出宫,皇上都没下令,我们怎么出去?”陈言袖将纸条扔在炭火盆里直接烧了,跟魏如意对视一眼,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帝又故布疑阵的试探。

说完,外间才响起了脚步声来,十分焦急的样子,等穿过屏风进来后,才立即出示了国师府的信物,一枚国师府众人专用的金叶子。

“夫人,尊上说,让您把遗诏先拿来,由奴婢暂且带出宫去。”宫女压低了声音道,说着,还不住四下的看着,生怕有人进来似的。

魏如意看着她一副笃定了的样子,知道之前在贤妃娘娘宫里拿出那明黄色的绢布时,势必被人发现了,暗暗看了眼陈言袖,也压低了声音道:“当真是衍哥哥叫你来的?”

“奴婢一直是尊上安置在贤妃娘娘宫里的眼线,您快些,外面有人盯着,奴婢好不容才绕过了他们进来的,若是被发现,奴婢也活不成了。”宫女催促道。

魏如意这才一副信了的模样,冷静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遗诏是什么,但衍哥哥之前让我随身携带,说能保命的东西,就只有这个。”说完,魏如意抽出了袖子里的黄色绢布来。

宫女看了一眼,心猛地一跳,她看着淡定的魏如意和陈言袖,伸手接了过来,而此时,陈言袖也感受到了窗外那将她们团团围住的凌冽杀气。

她想,就算如意故意不拿,这些人也会杀进来吧。

宫女接过绢布后,一目十行的扫完,看完才微微一怔:“这个是什么?”

“老太妃留给我的保命符啊,说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危险,就拿这个出来求皇上饶我一命,怎么,你不知道?”魏如意开始怀疑的看着她。

宫女看着她打量的目光,忙笑道:“不是不是,奴婢就是脑子一下子蒙了。时辰不早了,奴婢这就出去了。”

魏如意能感受到小桌子旁陈言袖牢牢抓着她的衣袖,跟这宫女笑道:“那你也催促下衍哥哥,我让他去替我取来的东西,一定要快一些。”

“要取的东西?”宫女回头看她,魏如意弯眼一笑:“当然啊,那东西是老太妃给我的,如今只有我和衍哥哥知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老太妃说了,那东西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我想现在就差不多了,你替我告诉他吧。”

宫女目光微凝,牢牢盯着魏如意,魏如意只是催她:“不是说外面有人盯着吗,怎么还不走?”

“是,奴婢这就出去。”那宫女说罢,手里不知何时抓着的一串铃铛忽然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也正是因为这道声音,陈言袖才感觉到包围在外面的杀气忽然之间就散了。

陈言袖知道安全了,也不敢完全松下那口气,直到那宫女离开了,才悄悄问魏如意:“那东西是什么?”

“没东西。”魏如意用口型说罢,才大声道:“不知道,这事儿是老太妃临终前拉着我说的,说是很要紧的东西,不过衍哥哥知道地方,就在他附近,他很快就能拿到的。等拿来了,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了。”

魏如意的声音随风飘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看着宫女地上来的黄色绢布,上面只有老太妃写下的几句经文,还盖着她的私人印章时,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

“皇上,她们丝毫破绽也没留,但如今俞柔依也死了,想必她并非全部说谎,一定是有人担心她说出更多的秘密来,才杀人灭口的。”老鬼站在一侧道。

皇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朕才让你们盯着她,不过她说还有一个神秘的东西,多半就是遗诏,你调派人手盯住楼衍,如若他拿到了手,立即给朕杀无赦,在东西没到手之前,先不要对魏如意下杀手。”

“是!”

“还有……”皇帝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道:“叫所有皇子连夜入宫侍疾。”

老鬼眸光一寒,皇上的意思,是要先控制住这几个皇子么?到时候楼衍就算拿出了遗诏,也无人帮他了,仅凭老安王此刻驻守在城外的五千精兵,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皇上……那此刻在天牢的萧王殿下,也要过来吗?”老鬼忽然道。

皇帝想起姜棣,面色猛地一沉。

老鬼没出声,只沉沉垂着眼敛,皇帝看了他许久,才道:“朕之所以信任你们,你们当知道愿意吧。”

“属下知道,因为我们只听皇上您一个人的命令。”老鬼道。

“那你为何提萧王?”皇帝越发的怀疑:“朕这几个儿子和大臣们本事都大的很,现在臣怀疑,秦家的后嗣不但就在朕身边,甚至还与朕的关系十分亲密,而且当年灭门,秦家余孽有没有彻底处理干净,朕也不敢保证……”

老鬼立即行礼:“请皇上明察,臣提起萧王,是因为此时只有他还能制衡昭王殿下和太子,若是不然,秦家一案真的被人翻了起来,可就……”

“你不是都亲眼看到刑部关于秦家的卷宗已经全部烧了吗,而且那个举证的秦家人也不见了踪影,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打算如那俞柔依所说,在十六这日,当堂翻案吗?”皇帝寒声问道。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况且楼衍此人狡猾多端,万一他就是秦家后嗣该怎么办?”老鬼忠心劝道,可皇帝却始终不愿意承认,他亲自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居然就是唯一的秦家后嗣,他英名一世,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况且当年关于楼衍的背景,他已经是再三查证过的!

老鬼看他还在迟疑,继续道:“皇上……”

“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皇帝看着老鬼,平素他从不会主动说什么,但今天却奇怪的很。

老鬼了解皇帝,看他居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知道自己决不能再继续往下说了,只行礼道:“属下这就去办事!”

“既然你提了,那就多找些人盯着楼衍,十六那日,暗中派兵围住国师府,但有异动,屠尽满府,治他个叛国之罪。”皇帝寒声道。

老鬼闻言,立即应下,还想劝皇帝再谨慎一点,但看他已经面露疲态,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老鬼离开后,便有人来传,说贤妃的宫人已经来了三趟送贤妃刚亲手做好的莲子羹了。

夜里,魏如意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她还在想着即将发生的事,秦家的案子一翻,衍哥哥的身份必然藏不住,若是皇帝此时不但不后悔还想着杀人灭口,那衍哥哥和姜宴就必须立即逼宫夺得皇位,否则不止整个国师府要血流成河,就连陈家、魏家和昭王府也同样会受牵连,更不用说此番参与进来的其他大臣们了。

窗外只有稀薄的光芒,她盯着那扇窗户看了许久,想着还未完全做出来的解药,终于在天快大亮时,才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两天,皇帝又陆续让老嬷嬷和柔嘉贵妃过来与她说话了,说话的内容无非都是试探楼衍是不是秦家后嗣的话,和遗诏在哪里。

不过柔嘉贵妃和老嬷嬷虽然背后被皇帝要挟着,甚至旁边还有人在盯着,可魏如意都表现的十分寻常,如此频繁紧密的试探,也一直持续到十六的这天早上。

新年之后第一天的早朝,各路大臣们似乎都知道会有事发生,都不如往年那般积极的奏报着各种喜讯了,唯有因为灼华一事,被皇帝因为告诫过不要再查秦家事情的云尚书,第一个走了出来:“回禀皇上。”

“何事?”皇帝略带着几分警告的看着云尚书,寒声问道。

云尚书呈上一沓厚厚的奏章,他微微颤抖着手,道:“回禀皇上,臣又收到了一封自称是秦家子嗣的人递来的一封请愿书,现请皇上过目。”

皇帝拳头微紧:“这次又是哪个秦家后嗣,他此刻在哪里?”

有公公将奏章拿到了皇帝手边,皇帝没看,只紧紧盯着云尚书问道。

云尚书能感觉到皇帝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只道:“回禀皇上,此人此刻就在皇宫中。”

话落,朝堂上迅速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此时,负责此案的姜王爷也上前道:“回禀皇上,臣已经查清楚当年秦家一案的事,秦家一案跟当年被满门处死的凌家不一样,凌家还有人伪造了证据,但秦家一案当年宣判时,根本证据不足就下了绞杀令,秦家满府上上下下二百零七口人,除了大难不死的忠仆和当年游历在外的秦家后嗣,全部人头落地。”

姜王爷才说完,朝堂就像好结了冰的湖面一般,风再大,也没有任何的波澜了,人人都好似看到了面前的血流成河,那股浓烈的悲伤和血腥味都直冲心底。

二百零七口人,各个人头落地,还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这得多狠毒多无情多昏庸的人,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皇帝面色煞白,开始忍不住大咳了起来,抓起手边的茶杯便狠狠砸在了姜王爷脚下,呵斥:“胡说八道,你的证据在哪里,秦家的证人又在哪里,你敢如此胡说八道,信不信朕杀了你!”

皇帝的话才说,一直平静的楼衍才缓缓走了出来,望着皇帝,轻声道:“臣秦霂言,可以作证,当年污蔑我秦家谋反公文和卷宗,臣现在就呈上。”说罢,马尚书立即递上了早就备好的卷宗和所有的证据。

皇帝听着楼衍的话,虽然字字都听清楚了,却好似听不明白了一般,问他:“你说什么,你是秦家霂言?”皇帝笑起来:“秦霂言早就死了,你冒充谁不好,竟然冒充他?”

说完,皇帝也不顾堂下的议论,直接道;“来人,国师疯了,给朕把他拉下去,也让他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