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圆以前没亲过别人的嘴，也从没被别人这样亲过嘴。

  这个吻，猝不及防，又像是等待了很久，才终于姗姗来迟。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像是以嘴唇为中心，一道电流奔腾着从她的血液里传到四肢百骸……

  一开始，唐圆被容简亲得很疼，他亲得毫无章法，尖牙好几次撞到唐圆嘴唇，后来他就像是凭借着本能一样，撬开了她的牙齿……

  唐圆有些惊慌失措，她按着沙发想爬起来，但是容简修长的手指按着她的后脑勺，又一寸一寸下移，温热的手心按着她的脊背，像是抚摸一只猫。

  她一下子想起了顾球球说的话；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西大附中的校服站在主席台上发言；想起她喜欢上他那天的阳光；

  想起高中时她每次坐在他斜后方看着他的背影……

  他喝醉了。

  但是他们就要毕业了。

  毕业意味着各奔前程，她再也不能在西大的任何一角落偶遇他。

  “容简”她听到自己叫了他的名字，因为紧张，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唐圆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最后她趴在容简胸口，蹭了蹭容简的下巴。

  黑暗中，他的呼吸粗重起来，低沉而性感……

  一觉睡醒的时候，唐圆只觉得疼，太疼了，哪里都很疼。

  她抬起手，一伸胳膊就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后腰也很疼，像是撞到了沙发上，唐圆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破皮了。

  昨夜的画面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几个零散的片段拼凑在一起，一切都清晰起来。

  小黄文都是骗人的，原来第一次这么疼！

  唐圆抬手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强行删掉那些羞耻的画面后，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昨晚……

  良久，唐圆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容简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一个大被子卷。

  这次容简没有伸手掀开她头顶的被子，唐圆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容简。昨晚容简喝醉了，但是她没有。唐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些缺氧了。

  房间里很安静，像是刚才的脚步声都是她的错觉一样。

  唐圆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她刚探了个头，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她床边的容简。

  下一秒，唐圆就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乌龟一样嗖地缩回了头，只是这次她没能如愿，容简抬手掀开了她的龟壳。

  她垂下了眼睛，目光落在容简捏着被角的修长的手指上，她脑子飞快地转着，万一他说“我喝醉了对不起”，她要说“没关系”吗？

  “唐圆”容简叫了她的名字，嗓音清冽低沉。

  唐圆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容简冷静地说——

  “我们去结婚吧。”

  “嗷”唐圆一下子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疼，疼死了。

  结婚？

  结婚！！

  去结婚！！

  “结结婚？”唐圆从床上腾地坐起来，全身的酸疼又涌了上来。她有些口齿不清，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容简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她的舌尖。

  “对。”

  他声音太过坚定，唐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目光向下能看到他捏着她下巴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手指一动，她的脸就被抬起来了。

  唐圆就着这个姿势看向容简，晨光里，她几乎能看到他白皙的脸上细细的小绒毛，他的比常人略微浅一些的眼睛在光线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他的眼睛里还有，只有她的大圆脸。

  唐圆还眼尖地发现，容简耳尖有些红。

  腾地，唐圆脸也后知后觉地烫了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

  下一秒，唐圆突然脱口而出：“你说，恋爱和结婚都不在你目前的人生规划里。”

  她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几秒。

  唐圆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她其实不是想打容简脸的。

  “你是意外。”沉默了几秒，容简说。

  “啊嗯”唐圆其实很想问他是因为昨晚还是因为……喜欢，但是她最后没问。

  “疼不疼？”容简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疼！”唐圆点点头，她嘴唇本来就破皮了很疼，刚才又咬到舌头，感觉更疼了，当然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地方更疼，但是……不对，容简问的是……

  “抱歉。”

  “没，没关系。”唐圆继续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