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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宋砚看到赵嘉禾躺在雪地上,龇牙咧嘴,还露出一个很是庆幸的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小太监真是太傻了,一幅画罢了,哪里值得她如此?

  吴清莹惊讶地回头,发现雪地上躺了个人,摆手让侍女流云前去查看一下。宋铖露出一抹沉思,眯眼打量了一下她,这小禾子怎么回事?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随手一扔,那画掉水里去,看宋砚在宴会上还怎么送礼。

  赵嘉禾刚庆幸没多久,缓过了劲儿后,就看到太子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盯着她。完了!忘了她还是宋铖的细作了!

  她抱着匣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正好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流云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赵嘉禾急忙说道,“刚才奴才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无事无事。”

  她快速地看了一眼队伍最后面的那个人,他的眼神闪躲,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脸上是掩盖不了的错愕。

  赵嘉禾心底暗暗咬牙,她能说是太子的内侍绊了她吗?不能!一说,不就被太子记恨上了吗?!她没这么傻!只是肩膀真特么疼啊!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埋在雪下的一块大石头上,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流云看她模样长得俊秀,人瞧着也机灵,忍不住提点几句,“宫里行事须得小心谨慎,坐立行走皆要有仪态,今日只是在桥上摔一跤,宫中贵人多,随便一摔,冲撞了贵人,到时小命难保!”

  赵嘉禾没想到太子妃身边的人也如同主子一样善良,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说教几句也不碍事,感激地笑笑,“谢姐姐指点,小禾子记下了!”

  流云见她确实是听进去了,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去复命了。吴清莹妙目微敛,柔声道,“那里发生了何事?”

  流云垂首,恭声道,“回娘娘的话,只是一个小太监冬日里脚下打滑,摔着了罢了,并无大碍。”

  宋铖挑了挑眉,继而很是担忧,自己找的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走个路都能摔了,这细作,她能做吗?

  宋砚看她缓了一会儿,也没有大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怕是刚才的痛意还没有消下去。他拿过赵嘉禾手里的匣子,“还是我自己来拿吧。”他怕再摔几次,赵嘉禾可能就这样交代了。

  赵嘉禾看他不信任的样子,只能讪讪地撑起伞,自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是被人绊倒的,如今在他们眼里,自己是那种路都走不好的废物了。她只能默默地咽下辛酸泪,紧紧跟在宋砚的身后。

  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到达洗尘殿的时候,天色还早,只是一些朝中大臣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政事,因为是皇后举办的宴会,这次还有许多大臣的家眷也一起跟过来了,夫人们聚在一起谈论首饰,家里的那些鸡毛蒜皮,小姐们就待在一起,高雅些的,作作诗吟吟对,低俗些的,就谈论一下近日里的八卦。

  赵嘉禾都不知道,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谈资?

  宋砚是皇子,虽然说不受宠吧,但是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所以位置也是比较靠前的,一路上,许多大臣也会对他见礼,谈不上多恭敬,但也是客客气气。

  大臣不像是后宫那些奴才,惯会捧高踩低,他们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个个都是人精,皇子间的夺嫡与他们可没多大关系,除非他们有支持的皇子。他们效忠的,是皇帝,不是皇子,未来变数这么多,谁能保证,这个不受宠的七皇子,未来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了?

  宋砚皆回以笑意,赵嘉禾跟在后面,暗暗观察这些大臣,到底哪一些人,已经投入了宋砚的麾下呢?可是这些人一个个笑得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疏离,让她难以辨别啊!观察了一会儿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个安分的小太监了!升官发财什么的,跟她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哦!她看这些大臣干什么?到时候他们鸡犬升天了,与她又没有干系!

  于是赵嘉禾默默收回目光,垂手跟在宋砚身后,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随从。

  宋砚随意坐在位置上,倒了一杯酒,慢慢啜饮,仿佛周围的事物与他无关。赵嘉禾看他在喝酒,自己也无事,立起耳朵偷听那些小姐们讲话。

  “你听说了吗?这次皇后娘娘的侄女儿周锦也会来!”

  “周锦?是那个京城第一才女吗?”

  “是她,我听我爹说,皇后今日寿辰,有意为她的侄女求一个郡主封号,皇上也答应了。”

  “真让人羡慕啊!如果我有一个做皇后的姑姑就好了,我也能当郡主了。”

  ……

  接下来,就是大家一起做白日梦了,赵嘉禾没有兴趣听下去,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周锦,她知道,未来的皇后,七皇子宋砚的妻子。

  她偷偷看了一眼宋砚,发现他仍然一脸波澜不惊,好像没有听到那些贵女们的谈话,也是,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他哪里会知道,她们嘴里的“周锦”会嫁给他。

  宋砚几杯酒下肚,大家伙也都来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大人物,赵嘉禾知道,每次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的,需要其他人等着他,他才会姗姗来迟,这样才显得地位尊崇,才有大人物该有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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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她时不时瞧一眼大殿门口,很是好奇,未来的皇后,宋砚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宋钰都来了,她还没有来。

  宋钰今日换了身鸦青色锦袍,玉冠束发,额前留着些碎发,风流雅致,只是手里一如既往,拿着把扇子,摇来摇去,愣是透露出一丝痞气。按照年纪与地位,都比宋砚高,他的位置还要在前面一些。

  宋钰步伐随意,一路上与众小姐调笑一番,风流不已,只是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忽然朝赵嘉禾使了个眼色。

  赵嘉禾:???别乱看,我们不熟!

  她惊恐地低头去看宋砚的反应,发现他正在倒酒,没有看到宋钰的小动作,轻呼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宋钰那家伙,可不管她死活的,如果她不去的话,指不定当着宋砚的面把她扯出去。

  “殿下,奴才出去方便一下。”她轻声说道。

  宋砚执起酒杯,抿嘴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赵嘉禾立刻朝着大殿门口示意一下,好在宋钰看懂了,施施然跟上来。

  赵嘉禾快走几步,尽量避免两个人走的过近,引起宋砚的怀疑。她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那小祖宗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你还要到哪去啊?”

  赵嘉禾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放心的停下来,转身就挂上谄媚的笑,“四殿下,您叫奴才出来什么事啊?”

  宋钰被她脸上的狗腿笑容吓了一跳,摇扇的手一顿,紧接着道,“上次你不是说太子皇兄没有给你令牌吗?这次叫你出来是因为太子皇兄给了你一块信物,让你可以有要事汇报的时候,自由出入东宫。”

  赵嘉禾:???什么上次?然后想了一下,记起来那天御花园的事情,她随口搪塞他的理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帮她弄了块令牌过来。嘿嘿嘿,看来上次丢的小金库,这次可以用这块令牌抵了。

  宋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上面简单的雕刻了“东宫”两个字,没有其它纹饰。

  赵嘉禾:……妈的,也太小气了吧?上次随随便便摔碎一块玉佩,这次就拿一块木头打发她!

  她笑着接过木牌,还不忘溜须拍马,“上次奴才随口一提,没想到四殿下竟然记下了,还特意帮奴才带过来,太子殿下有四殿下如此得力干将,实乃太子之福啊!”

  宋钰摇摇扇子,被她的话说的有些飘飘然,虽然只是随手的事,但是被她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干了不得了的大事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好了点,“好好干,到时候加官进爵不是梦!”

  赵嘉禾:……谢谢,我并不想!

  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宋钰先行离开,赵嘉禾刚才也不是借口,她确实有些内急,她转悠了一圈,到处找恭房。远处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赵嘉禾下意识地躲进旁边的假山里,等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了,她懊恼不已,自己躲什么啊?真的是被太子折磨疯了,安排一个细作的身份给她,弄得她如今做贼似的。

  但是已经进来了,也不好再出去,想着等那两个小宫女走了之后再出去,脚步声渐渐逼近,赵嘉禾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