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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裴鸢听罢,蓦地明白了司俨带她来此的缘由,她的心中莫名有些动容,便倏地钻进了男人的怀中,两条纤细的小胳膊亦环住了他的蜂腰,万分感动地软声道:“夫君…你真好。”

  司俨的眸色稍显复杂,只将怀中的小人儿拥紧了几分,复又吻了吻她温腻的额侧。

  实则他娶她,完全是自私之举。

  他从一开始,就不够坦诚,对待裴鸢时,也总是用尽了心机和手段,只想征服她,亦想让她对他折服。

  但是无论之前如何,至今开始,他都要加倍地对裴鸢好,他一定要护好她,再不让她受任何的苦痛。

  ******

  天刚蒙蒙亮时,裴鸢便随司俨前往了万佛窟处。

  至此地后,朝会早已结束,若她二人再晚来一步,那西夜国的巫祝便该骑着骆驼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却见那女巫祝是位年近耄耋的老者,她身着紫黑色的团衫,手持鸩杖,身后竟还跟了一只拂菻狗。

  说来拂菻本就是西域的一个小国,而当年裴弼送给裴鸢和裴猇的那两只小犬,其实就是从拂菻国来的。

  那只拂菻狗见到裴鸢后,也很亲切地摇着尾巴,哒哒地跑到了她的身前。

  小姑娘因而被可爱的小犬缠住,同它踩着细沙,在广漠上玩耍了起来。

  有侍从在一侧看着裴鸢,司俨便走向了那名年迈的巫祝。

  女巫祝得见司俨后,只觉他模样英俊,气质亦很矜贵,一看便是个命途不凡之人。

  但是既是远从中原而来,还来特意寻她,那便是中了情蛊啊。

  待司俨走到巫祝的身前后,刚想同她说起西夜国的语言,实则这西域诸国的异族语言他都能略通一些。

  巫祝却先他开口,她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汉语,问向他道:“那个小姑娘,就是你的蛊人罢?”

  司俨看向了远处,正在同拂菻狗欢快玩耍的裴鸢,回道:“是的,我认识的一个稍通巫蛊厌胜之术的人说,我因体内的情蛊,只剩下了两年的命数。但我的身份很特殊...我若死了,没有人能够护住她,所以我这才来寻您,来寻解蛊之措。”

  女巫祝微微地眯起了眼,她满脸都纵横着极深的皱纹,在刺眼的日光下,她的目光稍显睿智,随后又道:“可我看出,你已经动了心了。”

  “但是那蛊虫在我和她身上留的蛊印,并没有完全消除。”

  “你中的蛊,应同寻常的情蛊有所不同,若想完全解蛊,怕是得想起些什么来。”

  司俨不解:“那我该想起些什么来,才能解蛊?”

  年迈的巫祝复握了握手中的鸩杖,语气幽幽地道:“你前世应是欠了情债,惟有忆起前世的过往,才能解此情蛊。”

  “情债……”

  司俨的语气稍显怅然,将情债这二字念出了声。

  女巫祝虽不能知晓司俨和裴鸢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用意念感知出,裴鸢她的前世很凄惨,且她未得善终。

  幸而这一世的她,一看便活得很幸福,她既是有这般天真无忧的神情,那么自小就应是被家人呵护长大的。

  且她身侧的陌生男子虽然气质孤冷又阴郁,但是她能看出来,他待她也很好。

  司俨复又问向巫祝:“那您现在有解蛊之措吗?”

  巫祝目不斜视,仍在看着不远处的裴鸢,回道:“只有你自己想起来从前的那些记忆,这情蛊才能被解。但是,我可以帮这小姑娘一个忙。她身上还有一个会反噬自己的蛊,那蛊应是为了保护你才被中下的。为了保护你,她需要付出剜心和凌迟之痛的代价。”

  司俨听到剜心和凌迟这两个词时,只觉心房一窒。

  他只知裴鸢每每突患这种恶疾时,都会承受某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却没成想,她所承受的,竟是凌迟和剜心之痛。

  ——“鸢鸢,你来一下。”

  裴鸢听着司俨的呼唤声,便同那只拂菻犬蹦蹦跳跳地跑向了他和巫祝的方向,亦在司俨的示意下,单独随着那巫祝进了周遭的小浮屠内。

  少顷之后,裴鸢动作小心地搀着那年迈的巫祝从小浮屠内走了出来,待她和司俨一同目送着那名巫祝归返西夜国后,司俨问道:“那巫祝都让你做些什么了?”

  裴鸢回忆着适才的种种,如实回道:“那巫祝随身背着的包覆中有很多奇怪的瓶瓶罐罐,她从中拿出了个陶制的小罐,又让小浮屠里面的僧人为我舀了碗清水,让我饮下了那陶罐里的药丸。”

  司俨见裴鸢的神情仍带着不解,便淡淡道:“或许这药,能治好你的怪疾。”

  “真的吗?”

  “但愿。”

  ******

  既是成功寻到了那名西夜国的巫祝,司俨和裴鸢便没再敦煌这地再多耽搁,当日便乘马车归返了国都姑臧。

  二人回到颍宫时,夜已深沉。

  却见谦光大殿外,有数名宦人正提着铜雀宫灯,秋蚊亦在围绕着灯火乱舞。

  翁仪和司冉竟是都一脸沉重地站在了谦光大殿外,待得见司俨和裴鸢归宫后,他二人的神情释然了些许。

  司俨牵着裴鸢的小手,走到二人的身前后,这才得知上京的皇帝,已于昨夜驾崩。

  太子阏临的登基典礼却办得很仓促,原来是北方的匈奴再度犯境,新帝虽已派班昀和裴猇出征,可朔方一带的兵力明显不足,就算加上荆州的那些州郡兵,也不一定能抵挡住来势汹汹的草原悍将。

  如今的新帝,需要颍国军队的支援。

  翁仪虽为国相,但如此军国大计,还需司俨归宫来裁决。

  虽说颍国同上京的皇室早有龃龉,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司俨是懂的,现在不是同上京搞敌对的时候,而是应该沆瀣一气,共同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