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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2)


  随即,男人身上清浅,且裹挟着秋日寒凉的气息亦将她强势的缠裹。

  待裴鸢回过神后,便发现自己坐在了司俨修长且结实的双腿上,他的长臂也顺势锢住了她的腰身。

  小姑娘双颊一红,随即便害羞地垂下了双眸。

  司俨拢着她柔顺的乌发,嗓音温沉地问道:“你一个人待在帐里,都做些什么了?”

  话落,便极其自然地低首亲了下她的小嘴。

  裴鸢耐着唇畔渐冉的笑意,讷声回道:“就…就一个人待着呀,也没……”

  话还未讲完整,裴鸢却见,男人的眸色竟是蓦地一沉。

  她一脸费解地看向了他,却见司俨一贯沉静的面色难能带了几分担忧和急切,只低声问她:“鸢鸢,你现在身子难受吗?心口那处,疼吗?”

  第57章 不理你了(一更)  加深了这个蜻蜓点水……

  【一更】

  裴鸢一脸懵然地扬起了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儿, 亦顺势用手捂住了心口那处,随即摇首回道:“不难受啊…心口那处…也不疼的。”

  司俨对此仍无法确信,复低声问道:“真的?”

  裴鸢重重地点了几下小脑袋, 心情却渐渐变得低落。

  原本在此之前, 二人之间的气氛还很旖旎亲昵,可现下司俨的表情却是格外的沉重, 他冷峻的眉宇也深深地蹙了起来。

  故而裴鸢复又面带关切地软声询问道:“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司俨仍沉浸在适才的回忆中,并未立即回复小姑娘的问话。

  今日他同班昀和司冉共议军机时, 几人亦大抵定下了一个较为激进和冒险的作战计划。

  匈奴与中原不同, 他们毕竟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就连匈奴的皇室也会分散地住在草原的大帐之中, 他们居无定所,且向来不会只在一处扎营。

  且大军一旦进入匈奴的地盘, 即要面对的便会是一派广袤无垠的沙漠之地,若还采取传统的作战方式,择取一地安营扎寨, 再去包抄进攻匈奴人,是并无什么效果的。

  因着匈奴人常豢牛羊, 所以各个营帐的距离亦很分散, 这也便意味着, 他们逃跑起来也会更容易。

  而中原的作战, 往往只需攻下对方的城门, 其内的敌军便会逃无可逃, 整军只消一鼓作气地冲锋杀敌, 整座城池便能很快沦陷。

  所以而今之计,惟有以战养战。

  司俨和班昀欲从上京北军和颍军中择选出一千个精锐的青年骑兵,这些骑兵不仅要胆识超人、武艺超群, 身体素质亦要过硬,并要颇擅长途奔袭的作战方式。

  他欲让这些青年兵士轻骑上阵,不携过多的辎重,只随身带着可供几日生存的水和干粮。待孤军深入南漠之地,便可快速地逡巡分散于各地的匈奴部落,采取游击和突袭的战术,对匈奴人施以急锐的进攻方式。

  待成功剿杀不肯归降大梁的匈奴人后,便直接从他们的手中抢掠粮草和水源,实现就地补给。

  这种作战方式往往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却也是最稳准狠的举措,亦很考验行军主帅的能力。待主帅歼敌完毕后,金城大营则为主帅的后方大本营,也要随时为他补上足够的精锐骑兵。

  这一千个骑兵也会被配以最好的大宛千里马,铠甲和兵器亦都会是最顶配的。

  裴猇十五岁那年便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成为了大梁最年轻的小将军,他也曾同匈奴人激战交手过。

  而裴猇家世煊赫,姑母是大梁皇后,父亲亦是当朝丞相,自小由其外祖父长平侯亲手栽培,武艺超强且胆识过人,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他在年轻的兵士中很有威望,亦深得他们的爱戴,裴猇的性情固然有些恣意张扬,却也有着令少年兵士钦佩的领袖气质。

  据司俨所知,裴猇最擅长的便是突击刺杀这种机动性的作战方式,且他杀敌的速度之快,在颍军中都是出了名的,可谓是无人能敌。

  所以,由他做这一千精锐铁骑的主帅再合适不过。

  但是匈奴人的地界不是广漠便是草原,很少会有山岭河流等方便识路的地标,中原将领一旦深入腹地,很容易便会迷路。

  从前皇帝也曾派过几名武艺颇强的大将征讨过匈奴各部,可这些将领却很少成功过,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打不过那些身强体悍的匈奴人,而是折在了迷路上。

  司俨的父亲司忱在当年率兵攻入西凉之地后,也同漠南的匈奴人交过手,他采取的措施便是先在休屠泽一带俘虏了一些匈奴人,再由这些识路的匈奴人来为大梁的军队带路。

  而他适才在碰触裴鸢后,竟是再次发生了预知之事。

  在他预知的画面中,裴猇英勇难敌,锐不可当,率轻骑孤军深入南漠之地后,首战便告了大捷。

  他们一千个人杀了对方一万人,他亦成功俘虏了一些肯归降于大梁的匈奴人。

  待他率兵折返回大营后,只稍做休息了一日,便又携着精锐的铁骑部队再度前往匈奴境内,亦带上了一个此番被俘虏的匈奴人士,让他为整军引路。

  那个匈奴人原本确实是想要归降臣服于大梁的,谁料此人性情狡诈,他于半路竟又改了主意,并暗自同一个匈奴部落勾结。

  裴猇因此中了这帮匈奴人的埋伏,他和将士顽强抵抗,那些匈奴人虽并未得逞,但是裴猇却因此而深受重伤。

  他第二次折返回营后,也几乎折了半条命,在军医的全力救治下,裴猇虽保下了性命,但这种严重的受伤程度,便意味着他以后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

  老侯爷班昀见自己一手栽培的亲外孙废了一身的武功,亦是悲痛欲绝,当即便呕出了鲜血,一夜间便苍老了许多。

  故而大梁军队失了士气,军心涣散,新帝也只得下旨撤军。

  而匈奴人却因此气焰更甚,一鼓作气地派兵犯境,最后上郡失守,地处司隶的上京一夕间,便岌岌可危……

  司俨的回忆渐止于此。

  他知裴鸢是很在意裴猇这个兄长的,且若裴猇出事,也会影响到老将班昀的情绪,继而亦会影响阖军的士气。

  裴猇一个人的安危,实则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司俨努力地回忆着那些预知画面中,那个匈奴叛徒的相貌,可他无论怎么想,却都回想不出来,他的额前也渐渐泛起了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