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2)——城王蜂(1 / 2)
千贺雪洞
CHIGA BOMBORI
见习女仆。
0
要成为无可替代的代用品。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91)
1
玖渚城。
我生在京都长在京都(不把私立澄百合学园所在的郊区定义为京都并在这里和假想的狂热粉展开一番议论也许也会激动人心,但那不愧是叫郊区,太过远离正题,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吧。等到琵琶湖侵蚀到京都的那时候再有机会),兵库县虽然是邻居,但我完全不清楚那里的地理。不过即便如此,关于被指定为世界遗产的城池,在一般常识范围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也许这并不值得特地炫耀,在这互联网的全盛期是理应知道的,但我遵照母亲的斯巴达教诲,连电视都不太能看,因此无法轻易得到远方的信息。
妈妈的绝对法则。
不许碰机器。
说起来,这个绝对法则和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组合起来的话,女儿就根本没法学坏。这说不定是最适合防止小孩学坏的手段。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个人信息是最重要的财产的时代主动放弃匿名性,不触碰机器的话也难以触犯法律……只要不乘坐古典车。
跑远了,总之,就连不太世故,也可以说还是无知小孩儿的我,都通过教科书和相册知道玖渚城这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世界遗产之一,也是天守阁现存的十二城之一。这件事本身也可以说是显示了那座城的威容。
对于充满地域爱的我来说,很想大声主张京都也有二条城,但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天守阁,不如说连城池都没有了。唔唔。根本就没有嘛,二条城。只得变成小声了……就不能想办法重建吗?难道说会触犯那个让京都塔不能算“建筑物”而要算“工程物”的景观条例吗?虽然不太有这种感觉……但仔细想想,日本烧毁了的天守阁太多了。正因为如此,现存的城楼很宝贵,是应当排除万难保护的遗产。
所以。
那里绝对不是由个人所有的不动产,也不该被选为家庭团聚的地方……更何况是用来监禁拐来的人质的基地,简直岂有此理。当是战国时代吗?
“好好,到达。是不是又创下世界纪录了?”
润阿姨开朗地说着,向着玖渚城的护城沟像漂移似的让超跑如同游乐园的茶杯一样旋转,停车入位。
这个比喻不太高雅,但我刚刚遇到交通事故,这最后的旋转几乎是给了我最后一击,让我差点把大脑吐出来。我的身高甚至还不到坐过山车的要求,现在却让我连安全带都不系就坐这样的娱乐设施,我还以为会像人间大炮一样被甩出去……想象一下之后的发展,也许会觉得如果当个大炮就能了事的话,还是现在真的被甩出去比较好。
因为接下来穿过城门,我将要迈进的不是茶杯转盘、过山车、或是自由落体机,而是魑魅魍魉张扬跋扈的鬼屋。
“啊哈哈。要这么说的话,小盾简直就像鬼一样呢,满身是血。”
“您以为是谁把我搞成这么满身是血的?”
“不知道,是谁?知道是谁的责任的话就跟我说吧,润阿姨帮你报仇。”
润阿姨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向我展示握紧的拳头。我从中感受到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靠一拳头应对的决意……同时不管多么不讲道理,她也都是靠这一拳头打通的吧,在这半个世纪里。
我这种人,真的是太名不副实了。
爸爸和妈妈居然敢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人的名字……也太傻爸傻妈了吧?你们的女儿不管怎么养,都成不了这样哦?最后还被当事人给拐走了。
即使如此我也是玖渚盾。鬻矛誉盾的盾。
不管是被诱拐还是濒死,到了这时候,也必须要下定决心了。说到底,不管是不是我,玖渚机关要是想将某一个人招待到它们的领地中,那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除了妈妈以外。
“下车吧,小盾。和阿姨一起照个纪念照片吧。真厉害啊,即使在大门外,甚至从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天守阁。一点也不输给德国或法国的那些历史名城。大概是因为刚刚经过修缮,管理得也很好。”
“是啊……这里真的就是城下町的感觉呢。”
初中的修学旅行因为传染病的蔓延而中止,我这几乎还是第一次到京都府外观光。之前最多也就鼓起勇气去大阪购物过吧?另外小学时候还去过奈良大佛远足?所以,和跑遍全世界的润阿姨不同,我心中没有比较对象……但看到这仿佛能将沐浴的阳光全部反射出来的雪白城郭,我一瞬间几乎要忘记自己重伤濒死,而且正在被拐往基本就是秘密结社的妈妈的娘家。
纪念照片就算了。
会变得好像交通事故的现场照片一样。
“小盾,你没事吧?要我扶你吗?”
“谢谢您这么亲切,我能自己走。”
所幸,双腿看起来无伤。其实说除了腿以外千疮百孔比较接近事实,不过总之没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哈哈哈。简直就像千姬送嫁呢,小盾。就让我来帮你开路吧。”
“不,你是诱拐犯吧?”
走过架在护城沟上的桥,要一直走到本丸实在烦人,但根据我不太确定的知识,这座玖渚城好像运用了某种视觉效果,让天守阁看起来比实际要远。
这种透视法的机关是为了在敌国进攻时挫败对方的士气,实际上挺近的。
连摇摇晃晃地伤员都能走到……润阿姨把超跑插着钥匙就丢在那里,不过现在再说违法停车什么的也太晚了。不如说,又不是送嫁的轿子,她没有开车冲进城内就算有良知的了。
送嫁……。
玖渚盾驾~到~,这样的感觉吗?
虽然我完全想象不出妈妈的娘家在想什么……但是应该不是想要看一眼外孙女,或是打算和断绝关系的女儿重归于好。
“外公外婆已经在那座城里了吗?”
我一边穿过第一道城门,一边战战兢兢地问。
“谁知道呢?问我也没用啊。”
“不问你问谁?
“我也不了解玖渚机关啊。那里和四神一镜不同,没有财阀或者好人家的感觉,跟ER3系统那样的研究者队伍也不一样。和《杀戮名》也不一样呢。”
“?《杀戮名》是什么?”
“你爸爸居然不把自己的好朋友零崎君介绍给独生女吗?真让人吃惊。”
“零崎……?我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啊,不过说起来,我的保姆之前好像就是做《杀戮名》还不是《诅咒名》之类的奇怪职业的。”
“时代真是变了,连《杀戮名》和《诅咒名》都能被一句《之类的奇怪职业》带过了呢。算了,你外公外婆说起来也已经不是现役了,应该先到了吧?喏,玖渚的哥哥发起政变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被逼退休了。”
“那时候就已经发生家族斗争了吗?”
女儿离家出走,儿子发起政变……这样看来,这次诱拐事件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动机,就是抹杀外孙女来报仇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说已经完成一半了……要用血弄脏这纯白的世界遗产,感觉诚惶诚恐。
话说本丸确实是远啊。
这么远根本不需要机关吧……不,我的心和走路的腿确实快要被挫败了,所以古代智慧在现代依旧有效果。
不需要什么CG。
反正我从两种意义上都无法接触到。
“好啦好啦。说不定是想要指定小盾做玖渚机关的继承人这样让人美滋滋的好事哦?”
“最近都不怎么说美滋滋(唔哈唔哈)这个词了呢。”
“那是唔咿唔咿吗?”
润阿姨说了些有点难懂的话,然后又说:
“玖渚的哥哥玖渚直在政变后也担任了很久的机关长,也许差不多要梦想半退休生活了。这么一来,会轮到小盾头上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挑动着我的野心。
不,我没有什么野心。用爸爸的说话风格的话就是:连有没有心都值得怀疑。自己会和玖渚机关产生关联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有想过……不止如此,我虽然不是一心要进京的那种人,但也想过将来要去玖渚机关影响力比较小的东日本工作。东日本,或者美利坚合众国。
还是逃脱不了血统吗?
然而现在出血都止不住。
“你对金银财宝没有兴趣吗?”
“我看上去像有吗?钱就和做广播体操给盖的章一样吧?”
“这种话正是富人才会说的啊。金银财宝才不会像那种登录奖励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呢。”
失敬。
您这么期待新活动,我却对手游不了解,真是抱歉。对不起这么不上道。
我家虽然不是有钱人的感觉,但确实没有饿过肚子……特别是妈妈,让作为女儿的我都觉得她之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55。
即使生活没有余力,生活态度也要有余力。
说到余力,现在是余期。
缓期执行。
感觉像是正在走向处刑台。虽然不该这么说,不过光是到了兵库县靠近冈山县地方,就觉得好像是身处八墓村了。
走着走着,上坡路转了个弯,看到第二道门了。朦胧的大脑已经开始想我是不是其实正在登富士山,但这里是城郭。不过根据导览手册,虽说标高不到五十米,但这座城姑且是建在山上的。
世界遗产玖渚城是外国游客都会到访的名胜古迹,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定休,还是因为邪恶的秘密结社为了私人用途包场,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游客和志愿者导游。仿佛无血开城一般……但从由浑身是血的我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是恰当的比喻。
另外,那里出现了门卫。
不算完全无人……但是那并不是身穿铠甲手拿长枪的门卫。我被玖渚城的壮大氛围吞噬,不小心说成了门卫,但如果要遵照推理小说的公平原则,极为忠实地、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地来形容出现在那里的她的话,那么等待着我们两人应该说是一位女仆。
女仆。
而且这位女仆是狭义的女仆,是穿围裙洋装的少女。她的风貌完全和欧洲的城堡相符,绝对不该在战国时代的日本做门卫。充满不平衡。
是到了大限了吗?
看着逐渐模糊的视野,我想。虽然是一直在往前走,但我并不是走向处刑台,而是在攀登通往天国的台阶吗……不过,临死前看到的幻影居然是女仆,我都觉得自己是漫画看多了。
又或是以前妈妈为了爸爸穿的cosplay化作残渣留在了女儿脑中。不,实际上目击到那个场面是我幼年时期的心理阴影。在临死前想起了讨厌的回忆。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4。
要在心中雇个女仆。
不,这真的是戏言啊,爸爸。居然在这样靠前的编号说这种东西。
我不是在开玩笑。
就连影响了我人格形成的保姆,都没有穿女仆装,这是文化冲击。也许是电击,感觉麻麻的。
所幸,出现的女仆不是利用了透视法的我的眼睛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来勾魂的阴差,而是来迎接的人。
“欢迎回家,玖渚盾大人。还有哀川润大人。”
说着,她恭敬地行礼。她外表看上去和我同年,说不定还比我小一些,态度却恭敬得令人着迷。我果然是看到幻觉了吧。实际上我现在依然在四条河原町的路口濒死着吧。
即使这里不是纯和风建筑的城池,十几岁的女仆也足够非现实了,也违反了劳动基准法和儿童福祉法……不过坐着无视了那么多道路交通法的超跑来到这里的我没有资格说这些。
“哦。”
润阿姨大大方方地举起手。那是习惯叫人服侍的王者的举止。听到女仆说“欢迎回家”也一点都不害怕。
“是你来了啊。你妈妈还好吗?在那座岛上。”
“是的,我接到吩咐,万万不可对哀川大人无礼。”
女仆看来和润阿姨是旧识,她说完后又转向我:
“玖渚盾大人,初次见面。我负责在城内照顾您,名叫千贺雪洞。请您多多指教。”
“啊,好的。我是玖渚盾。鬻矛誉盾的盾。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
首先要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然后让对方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不过,“流血”?啊不,是“千贺”啊……一瞬间还以为她在说我全身出血……然后她说她叫“雪洞”?
“是的。不是发呆而是雪洞。就是在女儿节上有名的那个雪洞。”
【译注:日语中“流血”和“千贺”都读作“chiga”。“雪洞”是一种用竹子和纸做的灯,女儿节时会装饰在供坛上。另外雪洞(bonbori)和发呆(bonnyari)读音相似。】
“哦……”
名字真有个性,不过现在是多样性的时代,既然有十几岁的女仆,那自然也会有名字叫雪洞的女仆。
另外,虽然一直被她围裙洋装和头饰一类的服饰吸引了目光,不过她在并拢的双腿前,双手正拿着急救箱。
她之前是自称千贺,并不是在指出我的出血,但看来早已预想到我会带着重伤到访玖渚城。
原来如此,是旧识。
和人类最强的承包人。
“容我冒犯,盾大人。”
说着,雪洞首先勤快地用同样事先准备好的厚毛巾擦拭我的血迹。虽然她大概也是不想让我以浑身是血的样子走近纯白的城郭……但同样是帮了我一把。我体内流淌的玖渚之血不是无限的。
“真有眼力见。不愧是代代都是女仆的一族。”
对我的出血完全没有感到责任的润阿姨从旁边打岔。代代都是女仆的一族……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身处城池,思考也被影响,不过千贺家难道说侍奉玖渚家的旗本一类的家系吗?
“不,我们是侍奉四神一镜中的一神,赤神家的女仆一族。”
雪洞小姐说。
抱歉,女仆一族这个词太强了,其他要素没有顺利进入脑袋……也就是说你是赤神家的人?
“是的,如您所说,盾大人。我现在正处于女仆的修行期间,获准来玖渚机关帮忙。”
雪洞小姐也许是在用修行期间和玖渚机关讲笑话,但同样的,女仆的修行期间这个词太强了。
是新娘修行的女仆版吗?
我居然会成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制度的教材……不管怎样,雪洞小姐灵巧地擦拭着我身上的血。
渗进制服的那些实在没有办法,不过也许也是因为毛巾的吸水性好,总之露出皮肤的部分都擦干净了。
是今治产的毛巾吗?
虽然都是姬,但那边是在爱媛。
【译注:日本爱媛县今治市以生产毛巾出名,另外市内有名胜古迹姬坂神社。而玖渚城应是指姬路城。】
“有一些伤口最好缝合一下。哀川大人,能交给您来做吗?我没有行医执照。”
“好,交给我吧。”
“咦?我可不会把我的身体交给你哦?”
润阿姨也没有行医执照吧?就连有没有汽车驾照都极其可疑。特地准备急救箱我确实很感激,但拜托你像搞笑一样贴一堆创可贴就好。
缝合什么的。
“哇哈哈。小盾,你在战场上快死的时候,还要问有没有执照或是麻醉吗?”
“要问啊。执照就算了,有没有麻醉还是要问的。”
“请您坐这里。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在我还在和润阿姨争执的时候,工作能力出色的女仆已经麻利地跪伏在地……跪伏?女仆?
意思是让我坐在她背上?
“………………”
怎、怎么回事……
好像心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女仆作为门卫实在是太优秀了。
但我不能说嫌弃。
面对毫不在意裙子和双手沾上泥土、一脸认真地跪伏着的女仆,不能说嫌弃。
“能够自觉性、意识性地将别人当做垫脚石的人,实在是相当可怕哪。”
润阿姨一边说一边拿起针和线,这句台词,难道说引用了那里的开场白吗?
我战战兢兢地坐到雪洞小姐背上。总、总觉得心情非常激动。感觉在做一件非常不可以的事情……能够做到这种事的自己,确实可怕。
但是,没想到从护城沟到本丸这么远,我勉强无伤的腿也确实到了极限。站不住了。
缝合无所谓,希望能给我输血。
我的血型的Rh阴性的AB型。和爸爸一样。
“哇哈哈。看你坐在别人身上的样子,就觉得原来如此,你果然是玖渚友的女儿啊,小盾。”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才不会践踏别人呢。”
“你觉得是那样就好。”
润阿姨一针一针地,首先开始缝合我额头上的伤(不是交通事故造成的伤,而是事故之后被高跟鞋踩的时候受的伤)。
虽然不甘心,但她手法真好。
当然,没有麻醉的缝合手术不可能不疼,但我原本就浑身都像撕裂一样疼,早就超过了阈值,不需要太担心。
又或许是因为不止让刚刚认识的同龄女仆服侍,甚至让她跪伏在地上自己坐在她身上,这种背德行为让脑内分泌了许多麻药。如果雪洞小姐是计算到了这些才跪伏的话,那她已经不需要修行了吧。
女仆之鉴。
“雪洞小姐的母亲是在哪座岛上工作的吗?刚才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我一边像开了线的人偶一样被润阿姨左缝右缝,一边问雪洞,绝对不是因为闲着没事。
“是的,我的三位母亲都在京都海上的小离岛——鸦濡羽岛上服侍主人。我也梦想有一天能在那座岛上工作。”
她有三位母亲……?
润阿姨说她有两位,难道有多个母亲不是什么太稀奇的家庭环境吗……?
“为了这个梦想,我会诚心诚意地服侍盾大人。我想必还有诸多不足之处,但只要您能够指出,我定会立刻改正,希望您能抱着宽容的心,随意使唤我。”
“……”
总觉得新的大门一直敞开着,让人怀疑合叶坏掉了(感觉现在都可以和爸爸碰个拳了)。先不说这个,感觉雪洞小姐好像在说一个非常长远的计划?
是不是要和我一起成长?
不,我马上就会回去了哦?
就像匆忙的游客一样,在城内转一圈就回去。一边说着凡尔赛宫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一边跑着回去。腿一复活就跑。
不要以为女仆稍微对我恭敬一些,就能留住我!不过是有点可爱、有魅力、迷人、拥有我所没有的全部品格的女仆对我恭敬一些……喂,人生还有什么可求?
“这种时候就想起那个令人怀念的曲弦师了。最近那种有特殊技能的人也变少了呢。我作为旧式真是太寂寞了。”
另一边,润阿姨缝合完额头后嘀咕着开始处理身体。她看起来有些寂寥,但这个人也会有寂寞这种感情吗?
我听说有特殊技能的人不是被别人正是被您一扫而空的啊。
说到别人……
“这座城里还有别的女仆吗?”
我问道,并不是因为如果除了雪洞小姐还有别人的话就乐意进去。
“不,城内只有玖渚本家的诸位大人。只有我一个例外,而且您也可以当我不存在。请您享受全身自家人的团圆吧。”
我可做不到当她不存在。
又不是坐空椅。
哎,虽然和润阿姨刚才的揶揄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幸好玖渚一族的人没有全都坐在女仆身上。真是幸好。
但是,从她这句话看来……
玖渚本家的诸位大人……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69
要去阅读行间。就像是在阅读人间。
“好,完成了。这可是一道伤痕都不留的黑杰克的缝合。在愈合前,先给你这样贴上图案胶带吧。”
“您为什么会像女生的自我修养一样带着这样可爱的文具?请不要装饰我的额头。急救箱里有普通的绷带吧?”
不过,不管怎样出血止住了。在我的心脏变空之前……虽然不是因为坐在女仆身上,但稍微休息之后,原本扭曲的视野也安定了许多。
可以冷静思考了呢。
冷静想想,这情况让人想大叫什么鬼……我现在明明应该在家里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这是谎话。妈妈不会做饭)。
“餐点已经备好,请放心。”
雪洞小姐承接下来。比承包人更靠谱呢,即便是趴着的女仆说的话——应该不是因为我有了这样没礼貌的想法(听爸爸说,润阿姨是读心术的高手。为什么这么粗暴的人,会有那样敏感的技术……)。
“那我就走了。很高兴能见到你哦,小盾。好好享受家庭团聚吧!”
润阿姨开朗地说着,唰地举起一只手,就要沿原路返回——不,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您、您怎么就要回去了?!”
“咦?可是我车还丢在那边呢。”
“您怎么可能会在意违章停车!”
“被偷了怎么办啊。”
“明明是您自己不拔钥匙……没有人会偷您的车。最多只有鲁邦三世。”
“说起来,还有个叫鲁邦小子的呢。”
她看过不少漫画呢。
记得是鲁邦和峰不二子的孩子?
“怎么,你有意见?杀了你哦。”
“请不要刚治疗完就杀我……这也太自导自演了吧。”
“工作完成了,就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啊。我承包的只有将玖渚友的女儿押送到这座玖渚城为止。把你移交给雪洞就算任务完成。我完美地完成任务意外地很少见呢。”
姑且不论这种状况能否评价为完美地完成任务,我确实也听人说过。人类最强的承包人的任务完成率,不管怎么偏袒也只有一半左右……就像我以交通事故的形式亲自体验到的那样,她做事太粗糙,这应该是主要的原因,但也许也不止如此。
有种理论是,过强的力量无法咬合齿轮,不仅无法解决困难的情况,反而可能会将情况本身破坏掉……在这个意义上,不管怎样能将委托人的外孙女至少是以还活着的状态运到中继地点,也不是不能说是完成委托了。
可是,虽说是也不是不能说,但像她这样仿佛是善始善终了一样准备离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普通地说再见就行了吧?”
“您明明是准备把我丢在感觉多半不会再见到了的状况中。我可是您绑来的朋友的女儿啊?”
“不要挽留我。小哥和玖渚把女儿养得这么爱撒娇吗?放心吧,你已经足够强了。”
“十五年都没来见一面的人,拜托别打算坐到师父的位置上。”
我并不是在问升到下一级还需要多少经验值……您还什么都没教过我呢。
还只有3级左右。
“如果您现在回去,润阿姨,您就真的只是用车轧朋友的女儿,再用蛮力诱拐她的人了啊。就只是个拐子,不,已经算是人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