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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早蕨刃渡(1)(1 / 2)



关于弟弟────零崎人识,一贼成员的统一见解是────异常捉摸不定,令人猜不透的孩子────大致都这么认为,而零崎双识虽然在形式上持反对意见,总会故意唱反调,但心里其实觉得这个说法形容得真是贴切。聚集了奇人异士的零崎一贼,全员或多或少都受到外界另眼相看,容易被下类似的注解────即便如此,连在内部成员眼中都被这样认定的弟弟────果然还是,属于异常的吧。表现方式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就是,直到刚刚都以为他要往东,一转眼忽然又变成往西,还在忙着确认他视线投注的方向,结果他视线已经移往南边去了。等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瞧着你东张西望的慌乱模样。诸如此类『令人猜不透』的特质,零崎人识全都具备了。即使在零崎一贼当中最另类的异端────好比说『自杀志愿』(Mind Render);即使现阶段恐怕是一贼当中最有名的杀人鬼────好比说『寸铁杀人』(Peril Point);即使在令人畏惧的一贼当中最凶狠残暴最不手下留情,在一贼史上以杀过最多人而闻名的────好比说『愚神礼赞』(Seamless Bias);抑或是,一贼当中仅此一人,秉持坚定意志限定要杀对象的条件,格外厌恶无差别杀人的『少女趣味』(Boart Keep)────姑且不论性质,至少单就性格这一点,在零崎人识面前大概全都会变得模糊不清相形失色吧。能够和零崎人识匹敌的存在────在零崎一贼不算长的历史当中────除了人识的『双亲』以外,别无他人。虽然那两人都早已死亡,再怎么说也成为过去式了。



零崎中的零崎。



所以人识才会,在一贼当中被如此称呼。



要说是孩子────却又不是个孩子。



只不过,双识没办法放任弟弟随心所欲率性而为。



只要没有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就会感到不放心。



那种人物的存在────



那种人物存在于『零崎』当中的事一但被知道────



肯定会出现一些不善罢甘休的家伙。



包括这次的事件────看样子也是,类似的情况。



没错────



零崎人识。



零崎中的零崎。



弟弟是────这世上唯一仅有,附带血统保证书的『零崎』────正因如此,也无可避免地象征着零崎一贼的破灭。



所以────零崎人识。



他的存在,即使在一贼内部,也是种禁忌。



有着某种不可触碰的,近似于忌讳的性质。



然而,弟弟本身不知是否对此有所自觉,无论何时总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完全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双识将人识带回零崎一贼────招入家族之后,那家伙仍继续去上中学,他本身好像还有要升学上高中的意思。假如正常生活没有崩裂的话,想必早就实现了吧。毕业以后────从满十五岁那年起直到现在,零崎人识的历史可以说,就等于和哥哥零崎双识玩兄弟捉迷藏的历史也不为过。



Hide and Seek。



身为异常捉摸不定,令人猜不透的存在,关于零崎人识唯有两件事情可以正确地断言,其中之一便是────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无可救药的流浪癖。



至于流浪的理由,不得而知。



「并没有想要去哪里啊────」



「我最讨厌走路了。」



「我根本没有想去的地方啦。」



假如被追问,人识就会这样敷衍地回答。



「只不过────」



「我啊,有个非常想见到的家伙。」



「虽然压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我必须见那家伙,非去不可。」



「那样一来────」



「某些事情,自然就会有所了结。」



当零崎双识听到这里────听完这些话的时候。



在数年前的那个当下。



他就放弃去理解弟弟────零崎人识了。



并非觉得无法理解。



而是放弃去理解了。



彷佛随口说说的那番话。



彷佛避重就轻的那番话。



结果到头来────那些回答就是,弟弟的真心话。



这家伙甚至,连真心话都是,一堆谎言。



就连真实的事情,对这家伙来说都是谎言。



对这家伙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真实的事情存在。



所以才,无法理解。



根本没办法去理解。



也根本不想去理解。



因此,双识已经放弃去理解────



只是单纯地,选择了全盘接受。



这就是────所谓的家族。



只不过,人识方面对于哥哥────对于零崎双识,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坦白说,完全不得而知。无论流浪到什么地方,一但被找到,他都不会激烈反抗,就乖乖服从双识的指示。尽管从人识相当年幼,还真正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却觉得那家伙似乎未曾有过反抗期。但那彷佛只是,纯粹地为服从而服从────会有这种感觉。双识对于弟弟为什么要乖乖地服从自己,完全无法解读。



无法解读他的情绪。



令人────猜不透。



终究还是,猜不透。



只不过,关于零崎人识仅有的两件可以断言的事情,另外一项────基于这点,姑且不论零崎人识对双识究竟有何想法,至少对于哥哥长年以来使用的凶器────『自杀志愿』,他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零崎人识────非常喜欢尖锐的物品。



尖锐的物品。



并不一定要是刀械。



也不一定要是凶器。



玻璃碎片也好,锐利的线也好,或者纸张切面也好────只要是尖锐锋利的东西,零崎人识都爱。



那可以,说是偏执也不为过。



从幼儿时期开始,诸如此类一碰就可能会被割到的闪闪发亮的物品────人识都很喜欢,一直在收集。不用说,所有属于零崎一贼的成员们,全部都是『杀人鬼』,全身上下不留余地,缠绕背负着这个称号。唯独这点,全员一致地────从『自杀志愿』到『少女趣味』,全体成员都一致,毫无差别。包含零崎双识本身在内,一贼当中各个『杀人鬼』,虽然都各别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观、思想哲学、界线条件────但唯独这点,才正是与其他『杀之名』划清界线的地方。



然而。



零崎人识却不一样。



零崎人识的情况并非如此。



零崎人识一直在收集『尖锐物品』────直到现在仍持续着────并非为了拿来当作杀人工具。相反地,就这层意义而言,甚至可以说,没有比零崎人识更淡泊于杀人的杀人鬼了。



没错────简单讲就是,一本初衷。



如果给一贼的成员一把美工刀,通常会被拿来切断『人类』的颈动脉,或者是,刺进『人类』的眼睛,抑或是,攻击『人类』的手腕。若是『少女趣味』,也许会瞄准内脏袭击,换成零崎双识,可能会改拿『自杀志愿』吧。



然而。



零崎人识不一样。



人识会用它来────削铅笔。



仔细地,仔细地,削铅笔。



再用那支铅笔去,刺杀人。



简直就像在,确认笔够不够尖似地。



然后会嘀咕着『还早得很咧』之类的吧。



不断追求────尖锐的存在。



不断制造────尖锐的物体。



彷佛那已经是,一种天性。



彷佛那已经是,一种缺陷。



不断收集各种尖锐的物品。



「呐,大哥────」



人识经常这么说。



一再一再地重复。



说到令人厌烦的地步。



「那东西────你还不肯放手吗?」



「给我啦。」



「我想要那玩意儿。」



那副模样,就像在吵着要玩具似地,彷佛只是个耍赖的孩子。每当此时双识总会苦笑着说「这个不能给你啦」。



「这个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知道吗,我可不像你那么花心,无论对女人也好或对武器也好,都是个专一的男人喔。」



「呵────」



弟弟笑了。



不,弟弟无论何时总是在笑着。



不笑的弟弟,双识从来没看过。



「────那就这么办吧。如果大哥死了,我就接收那把呆子剪刀────怎样。」



「所谓的睹物思人吗?」



「这叫做废物回收啦。」



「唔────算了,随你高兴。毕竟再喜爱的凶器,也没办法带进地狱里去呐────」



身为地狱本人还在讲什么东西啊────人识吐槽说。



「────哈哈,那就────这样吧。我直接杀掉大哥,硬把剪刀给抢过来────这样也行得通啊。」



「嗯……要说行得通也是行得通啦。」



「很从容嘛,是认为凭我这种程度杀不死你吗?像我这种等级的对手随时要杀都杀得死,你是这样想的吗?」



「天晓得,很难讲啊。」



「呿────」



弟弟不满似地咂了下嘴。



尽管脸上的表情,依旧在笑。



几乎可说是────纯真无邪也不为过。



「不管怎样,我丝毫没有要跟你互相残杀的打算。那种问题,从一开始问题本身就无效了。」



「那么,假设────也就是说单纯的幻想啦────假如我跟大哥两人彼此厮杀的话,谁会存活下来?」



对于弟弟的提问────哥哥如此回答:



「如果光问谁会活下来,那毫无疑问肯定是我吧────但如果要问谁会真的杀伤对方,那毫无疑问绝对是你吧。」



「哦~,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就算这世上有会杀哥哥的弟弟存在,也不会有杀害弟弟的哥哥存在。」



「没那回事吧。在这样的世界里,要找杀害弟弟的哥哥,应该随处都可能会有吧。」



「杀害弟弟的哥哥,那种东西即使存在也已经不配称为哥哥了。那种家伙早就不是人,也已经不是鬼了。只是个禽兽────或是怪物。」



「哈────禽兽或怪物吗。」



那还真是────杰作啊。



没错────



记得当时,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如此说道,然后又,笑得更深了。



双识他────记得很清楚。



虽然记得很清楚────但是。



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即使不确定真伪,就算只是假设────若问以弟弟为对手能否存活下来,甚至连能否点头回应,都是个疑问。



「…………」



在大楼开放的屋顶上,零崎双识一个人────正用右手俐落地旋转着大剪刀,呈大字形横躺在地上。西装袖口略微地,被红色鲜血沾污了。那血迹是,直到刚才还在现场进行殊死战的对手────剃刀手‧早蕨剃真所留下的。



而剃真的身影,如今已消失无踪了。



「────一天当中接连两次,让捕捉到的目标猎物逃走────表示『第二十人地狱』也已大不如前了,是吗。」



带点自虐地低喃道。



不过────眼前的事态着实令人诧异。对零崎双识而言,这个现况有些难以置信,是需要时间慢慢理解的类型。



他明明毫无疑问地确实将剪刀的尖刃刺向了早蕨剃真的胸口────明明只要再深入个一公分左右,就会造成无可挽救的致命伤才对────



怎会,在那种时候还有情势逆转的可能。



怎会,到那种地步还有情势逆转的可能────这种事情,连想都没想过。



「应该说……假使胸口被刀刃刺入,一般人都会就此放弃。即使如此仍未丧失斗志,更试图挣脱────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啊,剃真君。」



不过想当然────原因并非仅此而已。



光凭『求生意志』或『战斗决心』之类精神理论上的东西就能侥幸存活下来────作为『敌人』零崎双识可没那么容易应付。早蕨剃真能从双识手里成功脱逃,最大的原因便是────



他在使出突刺之际,用右脚踏了过来。



可想而知,双识为了闪避攻击,自己就必须从剃真的左侧切入────『自杀志愿』的攻击动作也必然要以右手来进行。



右手。



右边的手。



正是傍晚时分────被伊织抓伤的,那一只手。尽管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但这没啥大碍的、一点小小的差异,却正好拖累了双识,救了剃真一命。结果最后剃真躲过致命伤,从大楼屋顶一跃而下,成功地从零崎双识手中逃走。



「呼呼呼────虽然嘴上说想逃也没关系,但我可丝毫没有要放他逃走的意思哪────」



省察结束────零崎双识那宛如金线工艺品般的身躯,彷佛弹簧装置般跳起,从原本平躺的姿势一口气站了起来。大剪刀俐落一转甩去血渍,收进西装内侧。



「真是伤脑筋啊。那种类型的对零崎双识来说实在很棘手,棘手到了极点。就算实力较差资质较低也不受影响,能够九死一生如英雄般咬牙存活下来的『战士』(Berserk)────那种东西既已接近『活尸』(Living Dead)的概念。零崎双识是杀人鬼,又岂能杀得了尸体呢。」



这种状况,换成那个脑浆不足的弟弟,大概又会说出『真是杰作』之类的评语吧,可惜双识并没有兴趣苦中作乐。既然己方的功夫本领已经曝光到某种程度,现在早蕨剃真────以及他的『大哥』────便成为极具威胁性的『敌人』,必须彻底警戒才行。



「『妹妹』被杀死了────刚才他是这么说的。有时间的话,或许先将这部分的事实真相调查清楚比较好……喔对了,在那之前,现在先要处理的是伊织。如果继续把她丢着不管,脊椎骨可能会批哩啪拉地断个痛快吧。」



彷佛忽然想起似地说完这句话,双识转身往回走。打开顶楼的门回到大楼里面,走下阶梯。虽然表面上状似轻松地吹着口哨,但说穿了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其实脑中正高速运转着,忙于思考今后的对策。



────总之。



只要一度交锋,只要交手过了,早蕨剃真就是『敌人』。并非零崎双识个人的『敌人』,而是零崎一贼全体的『敌人』────必须排除万难卯足全力彻底铲除才行。就算背后有何前因后果也────格杀勿论。



────然后。



同时还有伊织的问题也尚待解决────以问题来看这部分还要更加麻烦。与『零崎』集团以外的『零崎』当对手,继弟弟之后这是第二次────而她的情况,姑且不论概念上,至少单就存在来说,既然尚未杀过任何一个人,就称不上是『杀人鬼』。虽然弟弟当时的情形,要说特殊也算特殊────特殊到除了特殊别无表现方式,但至少弟弟在与双识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名『杀人者』了。



然而────伊织情况不同。



「嗯话说回来,一但跟我────或跟其他的『零崎』接触过,基于共振作用大概都会造成潜在『特质』急遽加速『进展』吧────正所谓近朱者赤还什么的。要使用『可能性』或『希望』之类的字眼,终究还是不太可靠。」



然后再加上────双识最初的目的。



关于寻找弟弟方面,现阶段完全是停摆的状态。



这下子总共有三项课题要解决了。



既然零崎双识只有一个身体,不得不考虑什么该优先处理,何者该挪后,势必得将其中之一暂且搁下────



「────也许不要勉强适度地找来帮手会比较轻松有效率────不过两度让对手逃脱这种耻辱,身为零崎一贼的长男希望能避免事情曝光呐。」



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打开刚才留下伊织在里面的无桐家玄关大门。一进去立刻看见被捆绑的伊织倒在客厅地板昏迷不醒────照理说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一个人,也没有。



「………………嗯嗯?」



双识偏着头,连鞋也没脱就直接踏进客厅。由于早蕨剃真先前才扫除净空过,并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连各个角落都仔细确认过,仍旧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但是,在宽敞冷清的室内,白色墙壁上────



────刻着『早蕨』两字。



似乎是用刀刃刻出来的粗暴文字。



光凭这点就────十分足够了。



「长兄是太刀手────对吗?唉呀呀伤脑筋。」



零崎双识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的模样,只耸了耸肩道。



「莫非这家伙打着那种算盘?伊织妹妹被绑架了────双识哥哥必须去救她才行,现在是这种情况吗?」



还真是应接不暇啊。



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那个剃刀手────难怪会当机立断爽快地逃走。如果有把握能赢的话当场做个了断也可以,但也没必要急于分出胜负是吗。



「这么说先将伊织的手脚束缚起来倒也是个好主意────只要不做无谓的抵抗,应该就不用受到多余的伤害吧。」



是否安然无恙────尚不得而知,但这部分大概也只能期望早蕨的长兄不会下手了。话虽如此,既然他们的目标并非双识个人,而是零崎一贼全体────伊织想必也算目标之一。尽管她现在正处于人类和『杀人鬼』之间的界线上────对方并不会考虑那么多吧。所以,期望她完好无缺或许是太过奢求了。



「无妨,再糟顶多也只是遭到拷问被弄断一只手或一只脚之类的程度而已────毕竟所谓的人质如果不保住性命就失去意义了啊。」若无其事地喃喃说出危险的话来,双识转身离开客厅。「不过话说回来────居然会如此正式地与零崎一贼为敌────真是精采绝伦的『正义』────让我也开始想要不顾一切单枪匹马地,亲自用这双手跟这把刀直接收拾掉对方。」



接着,双识来到走廊上,以流畅的动作,毫无畏怯毫不迟疑地,拉开隔壁房间的门。随即从房间当中,迎面飘来一阵恶臭。



是血跟────肉的腥味。



房间里面有四具尸体。



毫无可能性或希望────



只是四具尸体。



只是四团肉块。



「是伊织的爸爸────妈妈────姊姊────这个是弟弟吗?还是哥哥呢?看不太出来。」



零崎双识一具具地,仔细检查尸体。



「全员都被一击毙命吗……嗯,毕竟那种剃刀术,外行人根本完全招架不住吧。」



确认作业结束,重新与四具尸体拉开距离────零崎双识朝他们双手合十,彷佛默祷般,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的寂静────随后以不协调的微妙神情,开口说道:



「或许正因为在你们这样的家人包围之下────她才能够健全地活着,直到现在。想必对她而言────在她今后的日子里,曾经与你们共度的十七年,将会是无可取代的────灿烂耀眼的宝石,有着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珍贵价值吧。能够一路『守护』着她直到现在,实在非常感谢────」



双识转身背对四人。



无桐伊织────戴红色针织帽的女孩。



她的生活,就在今天,转变了。



她的生活,就在今天,颠覆了。



她的生活,就在今天,倒塌了。



她的生活,就在今天,崩坏了。



那已经────不是任何人的责任。



并非早蕨兄弟的缘故,亦非对方口中所说的原因,既非双识的弟弟所造成,当然也非双识所造成────而且。



甚至,也不是她自己造成的错。



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话虽如此。



她────无桐伊织作为无桐伊织,能够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直到今天────毫无疑问,绝对是这四人的功劳。唯独这点,绝对无庸置疑。肯定,不会有错。



「你们可以为此感到骄傲────我向此致敬。你们毫无疑问是以满分『合格』了────所以从现在起,请交给我吧。你们重要的『家人』────我的妹妹,就由我来守护。」



双识回到客厅,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迅速按下二十四位数的号码,线路接通要联络的对象。



「────啊啊,好像稍微有点麻烦……事情变棘手了。接下来将要在这座小镇上正式行动────后续的『处理』就万事拜托啰。包含昨天在电车上的那起事件也一样。都是非人异类间的厮杀,无须顾忌什么。反正不管谁死都同样是减少一个,对你们来说都算好消息吧。况且运气好的话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还会变成减二呢。你们只要默默地操弄情报就行了────那就拜托你啰,氏神先生。」



通话结束放回听筒,双识再用同一只手接着拿出『自杀志愿』。这意味着此刻他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恐怕也意味着,直到将伊织平安救出,将早蕨兄弟赶尽杀绝以前,这种备战状态都不会解除。



零崎一但开始,不将敌人彻底歼灭绝不会结束。



◆ ◆



「────唔唔唔呜呜唔唔。」



无桐伊织正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