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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历‧无(1 / 2)



001



至于影缝余弦,我说的不是比喻、印象或概念,她真的不在道路行走,不在地面行走,在这样的限制之下度日。



只听我这样说明,似乎是小学生的游戏。



将地面当成海或地狱,只在石阶、砖块或某些物体上行走,只在高处移动。真要举例的话,就像是独自玩高鬼游戏般的生活方式、行进方式。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站在邮筒上。【注:捉迷藏游戏的衍生型,鬼不能抓站在高处的人。】



总之,小学生这么做是玩游戏,但成人这么做就完全是特异行径了。何况那个游戏是体重轻的小学生才做得到,对于长大的成人来说意外地难。那个人的身体能力多么优秀,事到如今无须重提,不过或许是平常做这种特异行径锻炼出来的成果。



只是再怎么以言语粉饰,这种行径依然特异,而且过于特异,我有点难以提及,从来没有直接询问原因。



不过,从至今对话的细节推测,以及从某个爱摺纸男性透露的情报推测,她这么做似乎确实基于某个理由。应该说,至少可以确认不是当成锻炼身体,或是当成游戏而这么做。当然,假设是基于某种理由,要是没有相当的信念,就无法贯彻这个行动准则。



曾经和她为敌,应该说和她正面交战过的我(别说战斗,我根本是被她当成准则贯穿),觉得天底下像她那么恐怖的人肯定不多见。



包含忍野在内,我见过好几个和影缝余弦一样的专家,但我觉得最恐怖的果然是她。



觉得她可怕。



比怪异还恐怖。



比鬼还强。



以暴力除掉怪异的阴阳师,应该比怪异还稀有吧?然而,正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所以行动原理笔直又易懂,却也因而反常。



不走道路的随机性,或许是她的反常象徵。



这么说来,她说过自己专精对付不死怪异的原因是「这样就没有下手过重的问题」,但实际上不得而知。真的可以将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照单全收吗?



比起忍野或贝木,她的方法论浅显易懂,不过基于反社会性的意义,她是最无法融入这个世界,身为人类却住在比怪异更黑暗的地方。我希望将来找机会问她一个问题。



道路是什么?



我想这样询问不走道路的她。



她肯定会这样回答吧。



「行走的地方,即使不是道路也无妨。」



002



「嘿!」



「呀呼!」



「嘿!嘿!」



「呀呼!呀呼!」



吆喝声与惨叫声都很可爱,各位或许觉得这只是描写和睦嬉戏的情景,不过实际上,这是以非常委婉的方式,表现出影缝把我打得落花流水的构图。



「嘿!」



最后,影缝使出如同掏挖侧腹的后回旋踢(我还以为身体某部位像是达摩塔一样被打飞)打倒我之后,这段交手就结束了。



「什么嘛,真不长进。在夏天那场战斗,您应该更有骨气一点吧?不过当时我将您的骨头全打碎了。」



影缝说完,从往上跳的姿势落在全新的石灯笼上。



降落在神圣神社的石灯笼是会遭天谴的行为,但这座神社现在没有神,应该可以被原谅吧。不过影缝不能降落在地面,所以即使在有神的神社,她肯定也会这么做吧。



相对的,我也是仰躺在参拜道路的正中央,所以真要说的话没资格批评。



「呜……」



我发出呻吟。



感觉得到全身瘀青。



「荒唐……这次肯定限制禁止打斗啊……」



「没这种限制。只限制禁止使用上帝视角而已。」



「原来如此……我误会大了……」



「话说,明明是您约我打一场吧?」



「对喔……」



确实是这样。



我完全搞错了。



如果只节录这段对话,各位或许误以为我想自杀。是的,我今天是自愿,以自己的意愿向影缝讨教。



居然说「讨教」,我真想问我是哪个流派的格斗家。



结果则是如此凄惨。



「别看我这样,我姑且有放水耶?简直是泄洪。」



「是的,我感觉得到……」



不过可以的话,希望她再放点水,多泄点洪,就像满是洞的海绵那样。



「我深刻感受得到……」



「话说,您突然挑战我,是基于什么目的?」



「…………」



她知道内情,所以我一直以为我不用讲明,她也会察觉我的用意,接受我鲁莽的挑战……不过影缝似乎没基于什么特别理由,也不知道任何理由,就把我打得落花流水。



这个人真了不起。



这可不是随便做得到的事。



她是忍野的同届同学,所以我不禁期待她和那个家伙一样「看透」……但这个人果然和忍野或贝木完全不同。



基于好的意思来说很好理解。



基于不好的意思来说也很好理解。



不过,同样是没那么好应付的人,这部分倒是堪称共通点……



「唉……」



二月。二月下旬的某天,我造访北白蛇神社。



再度没有神的这间神社,是我好几次差点没命的地方,又是最近出过人命的地方,所以绝对不是抱持随便心态就想过来看看的地方。



不过今天,我想找的专家影缝──暴力阴阳师影缝余弦就在这里,所以也逼不得已。



是的,如同忍野咩咩逗留在这座城镇时,住在如今拆掉的补习班废弃大楼,影缝余弦现在逗留在这座城镇时,就住在北白蛇神社。真的假的?她的心脏强度令人如此质疑。



她这个专家,应该最清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吧……我以为是那位专家总管命令她来的,不过听她说明就觉得并非如此。



而且说来理所当然,应该说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个人和影缝在个性上似乎合不来。影缝在这间神社生活,真要说的话就是即使不到造反的程度,也想给那个人一点难堪。



总之,还有正弦的那个事件。



这种让人难堪的手法太粗暴了……影缝大概是多少也有这种自觉,所以没让自己的式神怪异──斧乃木余接同行,而是将她寄放在我家以防万一。



居然将女童寄放在我家……



这样真的防得了万一吗?



「…………」



总之,不提这个。



报告一下我的近况,应该说简单整理现在的状况吧。去年春假,我被传说的吸血鬼吸血,居然同样变成吸血鬼。后来好不容易回复为人类,但躯体残留少许的吸血鬼特性。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影响我以人类身分过生活,但愚蠢的我依赖体内残留的吸血鬼特性,应付后续遭遇的各种难关。



我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毕竟当时都是非得这么做才能通过的难关。



不过在蛇神的那个事件,我即使依赖这种吸血鬼特性,也完全没克服事态。



即使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也只能这么做。



只是,我必须付出代价。



依赖怪异之力、依赖黑暗之力的代价是什么?



自行持续接触黑暗、踏入黑暗的我,身体再度逐渐染黑。自行染黑。



简单来说,我的吸血鬼特性变得明显。这不是我自愿的,而且无法复原。



目前只是镜子或照片映不出我的身影。是的,只有这种程度的问题,不过要是今后也依赖吸血鬼之力,我大概照到阳光会化成灰,没办法吃大蒜,淋到圣水就会溶解吧。



即使能够因而获得绝对、极强的力量,却无望在人类社会生活。



换句话说,我今后无论怎么处理事情,都再也不能依赖吸血鬼特性。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在各种事情告一段落的现在,我想请影缝小姐锻炼我。今后我再度遇到难关的时候,我希望别依赖吸血鬼之力,像影缝小姐一样俐落处理。」



「啊~~」



影缝轻敲手心。



她依然蹲在石灯笼上。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喔。」



「这样啊……」



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吗……



虽然她随口就这么说,不过既然这样,我究竟为何要挨打?



「第一,我的做法不是一朝一夕学得来的。第二,这在专家眼中大多是旁门左道,我不太想教年轻人。」



「…………」



但我觉得,就算影缝应该满二十岁了,在业界也还算年轻吧。



此外,偷偷讲个秘密,我想学影缝做法的理由,在于「以暴力压制怪异」是极度简单易懂的交涉手法。不过正因如此,反倒不是一朝一夕学得来吧。



单纯是最难的。



做学问也一样。



「我再说第三点吧,如果您想以这种方式,以实战向我学习这种做法……」影缝说。「那您会在学到之前死掉。」



「…………」



嗯。



不拜影缝为师的理由,光是这个就够了。



学费太贵了。



到头来,我在吸血鬼模式都拿她没辙,人类肉身的我当然连边都构不著。我如此心想时,呼吸总算调整回来,所以从仰躺状态起身。



即使是没有神的神社,躺在神社境内也不太舒服。



「到头来,您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大学考试即将进入紧要关头吧?该怎么说,现在是考几间私立学校当安全牌的时期?」



「很抱歉,爸妈不太期待我的表现,所以只考唯一一所志愿校。」



「是喔……就某方面来说,我觉得您胆子很大。我当时是怎么考的……我不记得了。感觉回过神来就进入大学了。」



「应该不可能是这样吧……」



「然后回过神来就毕业,回过神来就进了这一行。我当时只是把路边闲晃惹人火大的玩意儿修理一顿罢了。」



「…………」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确实是天赋异禀。



她说的「路边闲晃惹人火大的玩意儿」是怪异吧……还是包括人类?



唔~~……



虽然像这样前来讨教,不过我还是不想和这个类型的人当好朋友。



「总之,过度费神也不太好。到了这个时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起来甚至有种放弃的感觉呢。不过,对于余生延长的您来说,当个重考生或许是得偿所愿吧。」



「不,基于各种隐情,我想避免重考。」



「那现在更不是和我在这种无人神社对打的时候吧?」



影缝这么说。刚才不是对打,而是我单方面挨打,但总之她讲出成熟大人会讲的建议。



「您以为我为什么派余接潜入您家?您至少暂时不必为怪异的事情烦心,这样不是很好吗?」



「哎,这部分我懂……不过,只被女童与幼女保护的日常生活,也令我过意不去。」



「您说的幼女是前姬丝秀忒?那是六百岁的怪异喔。而且余接虽说是女童,却是尸体人偶的凭丧神。」



「想到这里就发现,我的日常生活被很夸张的东西保护呢……」



记得羽川说过,风平浪静的日常生活,是由某人保护而成立的。



「正因如此,那一位也变得无法贸然出手。」



「那一位?」



「与其说『那一位』应该说『某一位』……哎,算了。总之,您还是别勉强自己找我学东西吧。至今也有好几个家伙做过类似的事,我也不是未曾心血来潮扮演起这一行的师父,但是未曾顺利过。」



影缝哈哈大笑这么说。不,具体想像「未曾顺利过」的光景,就觉得影缝心血来潮收的徒弟应该很难全身而退吧……



嗯。



我还以为这是好点子,果然还是太浅虑了吗……应该说,我必须由此得到一个教训──不应该一想到什么就行动。不过这种说法像是在模仿那个骗徒……



「影缝小姐……」



所以,我拋弃这个称心如意的想法,不再向影缝求教,而是单纯基于好奇心询问。



「为什么要涉足这个世界?」



「嗯嗯?这个世界?」



「没有啦,也就是关于怪异、关于怪异奇谭的这种世界……」



「老实说,我很少这样区分……只是看到不欣赏的家伙就教训一顿。」



她刚才也说过这种话。



这个人的行动准则似乎比想像中更简单。我在暑假那时候也这么觉得。



正义与邪恶的对立构造。



不对,与其说正义,不如说……善性?



只不过,如果由忍野来说,这个世界也充满令人不欣赏的正义,或是令人不愉快的善性。同样的,也充满受到期待的邪恶,或是由衷期盼的邪恶。



所以影缝是以单一准则,活在准则不一的世间吗……



「幼稚园时代,我打了令我火大的小坏蛋,那是我第一次动手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小坏蛋或许也被某种脏东西附身。总之,这是我还没专门对付不死怪异时的事情。」



「哎,如果从幼稚园时代就专门对付不死怪异,那才吓人吧……」



影缝的幼稚园时代,我实在难以想像,但是不知为何,我觉得我甚至和当时的影缝对打都没胜算。



祈祷当时被影缝小妹打的那个小坏蛋平安顺心。



「记得您现在专门应付不死怪异,是因为没有下手太重的问题吧?但是反过来说,代表您下手太重很多次,所以才专门走这个领域吗?」



「哎,就是这样。怎么啦,问题真多。难道您想让我也进入传说中的阿良良木后宫吗?」



「…………」



她为什么知道阿良良木后宫的存在?不,这种品味差劲的组织不存在。



是斧乃木提供的情报吧。



情报都外泄了。



和斧乃木同居之后,情报或许外泄得更严重吧。不过这样也便于行事。



让影缝知道月火正常过生活,对我来说绝对没坏处。



「我好想成长为可以追求影缝小姐的大人呢。但是别说成为大人,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会变得不是人类。」



「别担心,到时候我会宰了您。我派余接监视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我吩咐过她,要是您继续脱离人类之路踏入歧途,就要毫不留情收拾掉。」



「…………」



人类之路啊……



我自认走在颇为正当的人类之路至今,但究竟是在哪里变成这样?



而且,斧乃木原来是刺客……



她随口公开惊人的事实。



不,这种事想一下就会懂,不过直到刚才听影缝说,我完全没这么想过。斧乃木外型是可爱的人偶,所以不小心就会忘记,不过说来没错,她同样是专门对付「不死怪异」的专家。



「哈!」影缝笑了。「话是这么说,但我认为您不需要这么消沉。只要维持现在的平凡生活,您毫无问题能以人类身分活下去。」



「……即使镜子照不出我?」



「不能照镜子也不会死吧?如果阳光照到会化成灰,就是很严重的问题。镜子照不出来的原因不明会很恐怖,或许会让人坐立不安,不过目前连原因都还没查清楚,只要没有过度吸血鬼化就无妨吧?」



「我懂您的意思,只是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就这样风平浪静过完一生。因为自从我首度知道怪异这种东西,光是一年就发生这么多事。」



「是啊,您遭遇麻烦的频率很高。」



「…………」



频率很高的麻烦事之中,有一次是关于影缝与斧乃木,但我没说出口。虽然现在也绝对不算是自己人,但彼此还是成为可以交谈的关系了。



就算她完全没有陪我商量事情的感觉也一样。



「不过,天底下有人一辈子没遭遇任何麻烦吗?但是人们大多不会成为吸血鬼,不用靠我这种旁门左道就能解决问题,再怎么样都能勉强解决。坦白说,我和您因为认知怪异的存在,内心变得软弱。」



「内心……软弱……」



「我们已经明白自己害怕未知的存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日常生活的不安要素增加,所以变得无法专心在日常中度过。我想忍野在这方面也抱持相同的烦恼。」



「忍野他……?」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忍野很少烦恼。



他给我的印象是极度悠哉的极乐蜻蜓,我好像从来没看过他深思的样子。



不对,只是我对他没抱持这种印象。



回想起来,他想维持平衡到近乎神经质的态度,或许可以解释为他害怕失去平衡、失去中立。



害怕到病态的程度。



「在这方面,贝木似乎就真的很悠哉……那家伙丝毫不考虑自然界的平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因为贝木处于不相信怪异的立场。不过,也可以说他藉由站在这个立场自保。以平衡论当成立场的忍野和他大同小异。」



大同小异……也是啦,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



何况,虽然是我自己这么说的,不过比贝木更不适合以「悠哉」形容的人也很罕见。



毕竟「悠哉」近似「不祥」的反义。



「只是,我与您不可能站在这种立场。无法以平衡论、否定论或任何论点当立场。」



「不可能……的意思是?」



「毕竟您自己就近似怪异,我则是身边有余接。啊,您身边有前姬丝秀忒,基于这层意义,您和我完全一样。」影缝说。「就算想取得平衡,但是再怎么样都会偏向怪异、依附怪异。要是否定怪异,就等同于否定自己的存在。」



「…………」



该怎么说,我听她这么说就感到困惑。



影缝充满自信,光明正大,毫不害羞也不在乎地进行「不走道路」这种奇特行径,秉持并贯彻自己的信念而活。我动不动就飘到各处,如同断线没有意志的风筝随风飞动。影缝却讲得好像我们有共通点……不对,说不定我正是下意识感觉到这个共通点,才会像这样来到不太想来的北白蛇神社向她求教。



…………也对。



要是一直询问影缝,她可能真的怀疑我想邀她加入阿良良木后宫(就说这种组织不存在了),不过即使如此,如果我排除万难也想问影缝一个问题,或许就是这个问题吧。



不是询问如何以肉身和怪异交战,不是询问影缝为何踏入这个世界,也不是问她至今「下手太重」几次,当然更不是问她为什么知道阿良良木后宫的存在。



我想问的问题,想问影缝余弦的问题是……



「那个,影缝小姐……」



「什么事?」



「影缝小姐和斧乃木小妹是什么关系?」



003



专家──影缝余弦。



式神怪异──斧乃木余接。



事到如今无须重新确认,这两人是阴阳师与式神的关系。这是主从关系、上下关系,对于影缝来说,斧乃木是她拥有的物品,是用来和怪异战斗的武器,也是交通工具。



如果要补充更深入的情报,成为凭丧神斧乃木原型的的尸体人偶,是大学时代由影缝、忍野、贝木、手折正弦四人为代表的超自然研究会联手制作的成品,后来由影缝接管到现在。



我知道这么多。



反过来说,我只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在那之后,为什么直到现在,影缝与斧乃木都是共同行动?我完全不知道。



因为仔细想想,这不是很矛盾吗?专门对付不死怪异,将不死怪异视为违反常理的存在,每天……应该说每晚?总之不断战斗至今的影缝,却将没有生命,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死掉的不死怪异收为左右手,当成交通工具。



简直和我与吸血鬼的关系一样矛盾。如同我将吸血鬼当成无法原谅的对象而封锁其存在,却还和她一起生活。



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矛盾吧?



我曾经听说,影缝为了避免涉入黑暗世界太深,所以由斧乃木代劳。不过为了避免接触黑暗而利用黑暗,同样很矛盾。



这部分我做过各种想像,却没有明确的结论,所以我想直接问影缝。



因为我觉得无论她怎么回答,我都可以当成参考,处理今后忍和我的关系。



我这个宿主逐渐成为吸血鬼,这个事实当然也逐渐影响到忍。



老实说,现阶段无法判断是正面还是负面影响,但为了将影响转换成正面影响,我想徵询影缝的意见。



和怪异共同生活的专家。就我看来,这或许是理想的形式。



不,我并不是想在将来成为半人半妖的专家,我没有做这种像是梦的梦。绝对没有。



「我和余接的关系?」



询问他人之间的关系,或许问得有点深入,但影缝只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坏了心情。哎,要是坏了影缝的心情,可能会坏了我的身体,所以想想这真是赌命的询问。



影缝露出意外的表情,看起来是觉得我怎么事到如今还问这种问题。「我还没说过吗?」或是「你没听别人说过吗?」的感觉。



「当然就是如您所知,我们是主人与奴……阴阳师与式神的关系。」



「您刚才是不是想说『奴隶』?」



「我原本想说『Do Re Mi』。」【注:日文「奴隶」发音是「Dorei」。】



「主人与Do Re Mi?」



听起来像是不成材音乐类型女仆动画的标题……



「不,我当然知道你们是阴阳师与式神……可是,斧乃木小妹不是称呼您『姊姊』吗?」



「确实是这样称呼。」



「所以我觉得你们也有近似姊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