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1室 性别预测游戏(1 / 2)



1



「性别预测游戏。之类的怎么样?」



一起在等候室的对手,也是最初的对战对手的咲井乃绪这样提案,让侭宫宫子总算,有了种游戏开始,已然脱不了身的实感。老实讲是疏忽了。之前想着还有回转的余地,但这事态,已经突然变成了失败的危机。



如同从大上段|1.1.1|看透了我的狼狈,咲井用张开的双手,夸示着自己的腹部。因为有着十五岁的妊妇在这得天独厚之国是十分稀有的存在的自觉,想着不在这里活用还能在哪活用,宫子是穿着水手服来到这房间的,但是作为对手的咲井也是如此考虑,确实是一幅干练的职业女性风情的西服姿态。工作女性的妊娠未必一定会被应援,在这不得天独厚的国家里,这也是种特异。顺带一提,她的腹部,比起宫子的要明显的大得多。是八个月大还是九个月大呢……,看起来临近出产期了。



「我肚子里的baby,是男孩子呢,还是女孩子呢,猜猜看吧。二分之一。作为delivery room的示例,作为实况比赛,对我们彼此来讲,都是不算赖的概率吧」



不用你讲,计算概率我还是能做到的。我明白这是被当作小姑娘了。要是能把成绩册带过来就好了,我数学成绩可是5。无论什么都是all 5哒。而且,(恐怕是故意的)把话往轻了讲,但这提议不是示例也不是实况比赛。



而是delivery room的预选赛。



这里要是选错了那二分之一,就不能入室到正选赛,而没有被选上的妊妇,除了灰溜溜回去之外别无他选。



(这种时候该做什么好呢,爸爸。要是我是爸爸小说中的登场人物的话?)



1.1.1 大上段:在剑道中类似于挥刀下劈,同时也能指代威胁的态度。



2



回想起来其实是有预兆的。



当天十月十日,是不巧的要下雨的模样。这是招待状上所写的集合场所的情况,而宫子所住的关东甲信越地方|1.2.1|则是晴天。因为在地理的授课上,习得了日本的国土在世界上是排行六十位之下的狭小,所以由于地域而导致天气不同,宫子是没啥实感的。而这个,明明是只要看了天气预报就能懂的事。



(学校的授课什么的,只要迈出教室一步,就完全帮不上忙了呢)



作为all 5却不知道世事的自己来挑战delivery room,连我自身都觉得讨厌。我到底是在怎样的笼中养大的啊。如是,无意中反省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过来。



别再反省什么了。下雨了打着伞不就行了嘛。伞什么的,在便利店怎么都能买到。无论怎样日本国内买不到伞的地域还是没有的。



宫子从父亲那巧夺了五十万円。这是delivery room的入室钱,是能够买下千把伞以上的金额。已经不能后退。因为下雨这种理由就没干劲的话,就变成了单纯从没抚养权的父亲那里,硬抢来五十万円的女儿了。实际上,奔放的宫子多次以下雨为理由而不去学校,所以这里可不是在开玩笑。



买下尺寸七十厘米的塑料伞,宫子朝着该机场而去。对于娇小的宫子,这伞的尺寸显得有些超规格,不过我也不觉得膨胀的肚子被雨淋湿会对胎儿好。这时候不奋发的话也太难看了,作为萌发自觉的母亲。



在机场大厅等候接待的时候,也绝对说不上心里稳当。首先,关于那张招待状,自己的谜题解读不一定正中靶心。对待推理作家先生倒是摆出傲然的样子,但完全拜访了无关场所的可能性也还依然存在。



再者说,这招待状,和推理作家先生所想一样是欺诈的可能性,完全不考虑也是不行的。即使装作一脸平静,但如今的自己,能够保持着正常的精神状态,能够正确判断吗,对此我没有完完全全的自信。



想到准备好的五十万円,可能会被计划好的潜入机场的恶汉给抢走也说不定,这让我紧张到绷紧了身体。可别成了半胁迫从爸爸那里抢来的五十万円,又再次被抢走的这种笑话。不过在从父亲那里抢钱的时间点上,不就变成了十分的笑话嘛。



与其说是表明决意,这也是为了鞭策自身。就算不那么明显地威胁,一直坚持平身低头的话,什么都溺爱着女儿的父亲,换句话说,无责任娇纵偶尔一见的女儿又没有抚养权的父亲,五十万円程度的零花钱,是会给的。



就这样(该是同右吧)/*很有趣但是翻不出来而且影响理解。左様:那样子。而书的排版格式是从右往左读的,所以不是“同左”而是“同右”才对*/,从年幼开始就担任催收抚养费这一角色的宫子的金钱观,有些微妙的疯狂。虽然与这点相关的自觉连一点萌生的芽头都没有,但尽管如此,女儿还是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被爱的自觉,高于一切。但是,宫子却依然,做出了近乎胁迫的行为。是在享受对于不能与之共同生活的父亲的反抗期吗(对母亲的反抗是不可能的,只有逃走),断绝了退路。



也不期望到了关键的时刻,爸爸会像个超级英雄一样前来相助。



不寻求帮助。无论是爸爸。还是其他的谁。



但尽管如此还是在机场内探寻着父亲的身影,是我自己的不干脆。也是因为有恋父情结。对于时隔六个月的会面就给女儿带去五十万円(另,通常的抚养费)的爸爸,希望他追过来什么的。而这位推理作家先生,没能解开这一招待信也说不定……,但即使如此,



「请问是侭宫大人吗?」



被喊住的瞬间,有是不是父亲的期待这一点是事实。而转身的瞬间,在那边的,是和父亲毫无共同之处的,飘扬着犹如披风般丈长白衣的,年轻男性。



医生?还是说护士?不管是哪种,从气氛来看,确实是医疗从事者风格的男性和善笑着,手持『侭宫宫子大人 甘蓝社』的牌子站在那里。



原来如此,是接待。在国际机场就有种迎接的感觉了,宫子(就像是没领悟到自己很失望一样,不如说是自己不想认可这回事),立刻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讪笑,



「对的。我就是宫子」如此回应道。



我嫌弃侭宫这一姓氏。就算不继续『miyamiya』。但要是说喜欢宫子这一名字,那也只是在平衡这两者的上下,反正都是这样的话保持秩父宫子就好了。秩父亲子也行。嘛就算这么说了这也是成不了的事,面对那位母亲,这种话连说都决不会说。



「我知道了,宫子大人」



如瞬间就把我这边的意图传达到了一般,来迎接的男性,即刻改变了称呼。这男的,可以啊。我如此认为。或许本来,作为从delivery room出来的使者,这是理所当然的关心。日本是在先进国里唯一,将夫妻同姓法治化的,新姓或者旧姓的问题,在接待希望入室的妊妇时发生,如此纠缠的场面应当不少。



「宫子大人,恭喜您,怀上了新生命。作为甘蓝社的使者,献给您由衷的祝愿」



使者深深低下头。这姿势低得太深,都到了仿佛马上要绅士地亲吻宫子腹部的程度。这位白衣使者身着白制服看上去恭恭敬敬的。这般正经的礼数,看起来就像在爸爸小说里登场的老执事一样,宫子是这样想的。或者说带有非日常感的演出,也是使者工作的一环。就算我稍微有些演出过剩的厌烦……。



「鄙人光荣成为了宫子大人的助手,名为进道。以后希望您能记住。那么,事不宜迟,请往这边来。已经给您备好车了」



「啊啦。不是从机场乘坐飞机移动吗」



「那是当然」



为什么就当然了呢,这话说得让宫子歪了歪头,但很快就理解了。让妊妇搭乘飞机,从各个方面来看,都不一定是值得推奖的事。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而暗自期待的心情,也简直就是不谨慎。



有这份关心不管哪里都能去。这和让妊妇参加死亡游戏这种如同秘密结社般的方针根本想不到一块去。死亡游戏这名字确实是社交媒体上面那种,批判性的措辞,从另一方面来讲,能用肋骨游戏或者洗澡游戏|1.2.2|来称呼吗……,其实际情况不为人知。除了参加者以外。



「知道了啦。那个,但是,其他的参加者呢?招待状上,看起来像是在暗示着有其他入室者……」



仅粗略看去,在机场大厅里,没能找见其他的妊妇。正因如此,这位白衣使者,进道,才能马上特定到宫子。当然水手服看上去也蛮显眼的。丝毫没有隐瞒怀孕的打算的宫子,连用厚厚的大衣来掩盖隐藏腹部的服装搭配都没有采用。这机场所在的地域,已然是冷得让人惊讶了。细细想来,应该看看天气预报的。且不论水手服,至少穿上冬装也好。



「十分抱歉,宫子大人。是我等的说明不足。说明不足对于我等来讲经常发生。在这个机场里所招待的,仅有宫子大人一人而已。毕竟隐私比起什么来都重要,其余诸位,都是在各自的机场被招待的。而且,入室人数还有若干变动,请到这边的车里来聆听说明」



(其他的机场……)



太过于态度端正,进道的话里有若干,理解起来很困难的东西,直译过来的话,就是直到到达delivery room为止,都不会让参加者们见面。比起隐私,奇怪的情报交换,或者入室前的相互勾结,才是他们想要避免的吧。



这要是为了提高死亡游戏氛围的过火演出,倒不如说恰到好处……,我自己现在,可能会遭遇比起欺诈或者抢包还要更为残酷的犯罪被害。这也是我所期望的。而且兴致盎然。就算说不上兴致盎然,但至少自己要坐上接待车这件事是一定的。



但这之后就脱不了身了。断绝了退路。由自己来断绝。



(什么都愿意做。为了自己把这孩子拉扯大)



谁也不去依赖。尽管拿到了五十万円,但可以说这是夺过来的五十万円,和摘下自己培育的野菜差不多。就类似这样来争夺。从恐怕同样困窘的其他参加者那里,其他的妊妇那里,把机会给夺过来。



为了能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



1.2.1 甲信越地方:日本中部地方东部的山梨县、长野县和新潟县3个县的总称。



1.2.2 肋骨游戏、洗澡游戏:原文为 ribgame(或者libgame)和bathgame。没能找到什么相关的,只好直译。



3



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的,是会让人担心能否转过弯来的,长条黑色高级车。作为对自动车没兴趣的女子中学生,宫子的感想就是『看着像灵车』,但关于说出来很失礼这一点还是有分寸的。而且,很失礼的话,这对于灵车来说说不定也很失礼,真是性格乖僻。



(倒是有不能妊妇参加葬礼的迷信……,但乘坐灵车的话会怎样呢?)



「宫子大人。还请戴上这个」



在坐上后边的座位,或者说,后边的房间之前,从进道那里拿到了眼罩。然而这并不是,为了能在路上好好休息才派发的设备。而是通过遮住眼睛,让宫子不能特定到移动的目的地。



这在爸爸的小说里读到过。是诱拐未成年的常用手法。不对,现实里并不局限于未成年,只是在秩父佐助先生的小说里,被诱拐的一直是未成年罢了。我从爸爸那里,多少感觉到了某种根深蒂固的心灵创伤。这确实让我稍微有些犹豫,而且也考虑过是否装作好好遮上了眼睛,却悄悄从缝隙里偷看,但还是断然放弃了。做了多余的事,带来坏印象那就糟糕了。



(遮上眼睛这种事,是为了能够活着回来才做的……,之类的,爸爸的小说里是这样写的)



所以说这里就转换下思路,就用说成是按摩椅也不奇怪的,高级车的高级坐席,来高级地睡个爽吧。



比起装作遮住眼睛不如装作睡着,『哦,何等的目无旁人。这孩子,和其他的妊妇不同啊』,让白衣使者这样认为。尽管对于既作为使者,同时也要集中于驾驶的进道来讲,确实还不清楚被这样评价的意义到底有多少,但不去尝试做不到的事,而全部集中于能做到的事,这不好吗。



一边这么想着,宫子真的睡着了。



车里竟是如此的舒适,实际上,也让宫子真的目无旁人起来。正因如此,在父亲秩父佐助的不正经小说里,遮住眼睛的被诱拐未成年,能通过外部的声音或是车的速度、摇晃、信号灯停下了多少次、是否走上了高速路,或者说通过依赖脉搏来计量经过时间,来查明被诱拐目的地,但如此非现实的想法,宫子并没能去尝试。



感到了现实和妄想的区别。



傻傻分不清的只有现实和增强现实就好了。



所以说,虽然对于怎样经过了怎样的道路,又花费了怎样的时间呢只能说是不明,但总之,



「真是辛苦您了,宫子大人。已经到达delivery room了」



如是,直到从驾驶席传来呼唤声为止,宫子都还沉迷于梦之国。



正因为此,落差才大得可怕。



关于delivery room,在社交媒体里交织纷飞着诸多谣言,而关于该会场的所在地也是在不能畅所欲言的程度下畅所欲言。像是借用了高级酒店啊,包下了巨大游乐场之类的……,但是看起来宫子,完全只是关注了气派的好谣言罢了。



在网上人们只会收集对自身方便的好知识,爸爸曾花费口舌多次重复,但没料到是真的……,早知道的话,事先多听听收音机或者其他的就好了。在中午之前。而且,这样来想的话也确实如此,delivery room其本体就是医院,这样子的发言,在社交媒体上也有。



但这不仅仅是座医院,还是座废弃医院。



普通来讲就是那种参加试胆大会会去的地方。



(啊嘞?这回,是完结回?)



要是参考应援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这一delivery room方针的话,坐落在医院,也不能说是不合理……,但对比起像样的邀请和长条高级车所煽动的期待,这一落差可是残酷的背叛。这可是危惧以上的欺诈啊。



行吧。落差什么的已经习惯了。过错也是。/*落ち度:过错*/



而且,说是废医院,这也是座大医院。要是完整借用如此规模的医疗设施,和包下酒店或者游乐园,所需要的费用应该没啥大区别。那这样倒是借酒店或者游乐园啊,不过这样一来,delivery room的规模,就能够保证了。



但这里究竟是哪呢?



灵机一动,从裙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看。启动了地图app后,发现是理所当然的圈外,更加当然的,是没有WiFi。要不是如此,这种通信机器早就该在机场,接受随身物品检查的时候没收了。



是为此进行的长距离移动?直到携带电波所达不到的地域来……,要是这样的话,更直截了当的,发射干扰电波什么的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时间还是能确认的。



十二点已过。大约两小时的车程。



「请往这边走。正如刚刚所介绍的,最初在等待室,实行参加人数的调整」



正如刚刚所介绍的?多久?啊啊,这么说起来,好像是说了会在车内说明,参加人数的变更什么的……完蛋了,完全睡过去了,给听漏了。



再怎么目无旁人也该有个限度。



没办法了,只好让他再讲一次,从杂草横生的停车场,到眼看就要崩坏的病栋,在仅仅数十米的移动内,抓紧时间。



「进道桑,人数的调整是怎么一回事?为慎重起见能让我,再一次确认吗?」



装模作样得太明显了吗,但进道并没有失笑,



「那是自然」



如是满怀服务精神地点了点头。



「我等是祝福世界中所有妊娠之人。本来的话,是想要救济被认为难以生存的所有妊妇大人。但尽管于心不忍也要严选delivery room的入室,只是因为我等力量不足远不能到达理想,此外并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哈啊」



说出了妊妇大人这种话来。宫子在至今为止的十五年里,收到力度之最的质问就是『你丫,算个什么东西!?』,今后就像这样回答吧。顺带一提至今为止回答的都是那可真是抱歉了啊。



「而且,也有妊妇大人认为我等的援助并不是必要的。误把招待状送给这样的妊妇大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不会来的,而且,生病或者服丧也时有发生。所以说,招待状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往多了发送」



这就是超额预定吧。



虽说宫子没有乘坐过飞机,但这也是在爸爸的小说里读到过的东西。航空会社,会接受比可能搭乘人数更多的预约……,也就是说本次,比起delivery room的入室可能人数,入室希望者要更多?返信用信封的使用率很低吗?虽然医院里会发生预约混乱的,也不只有妇产科……,但话虽如此。



「正是如此,宫子大人。真是冷彻呢。因此,我等,delivery room尽管并无此意但也要选出辞退者才行」



「辞,辞退者?」



「是的。让希望入室的妊妇大人,作成两人一组来平和地对话,决定出哪一边该退场,鄙人认为要是能发挥谦让精神的话就好了」



原来如此。给妊妇让座可是常识。飞机上发生超额预定时,要是让座的话就会拿到里程数,但也有拿不到里程的时候。但这,不是只限自己并非妊妇的情况下吗?



4



因此侭宫宫子,在废医院的等待室,和事实上的预选对手咲井乃绪面对面。在濒临崩坏的晦暗建筑物中,尽管有做好觉悟的打算,但一旦和其他的『妊妇大人』面对面了之后,就会直截了当地退缩。这和以同级生作为对手的辩论大会是不同的。



作为对照,对面的咲井则看上去一副败兴的样子。就像是明明做好出现猛犬的准备,但出现的却是瑟瑟发抖吉娃娃的缓急。



没办法。对面是大人而这边可是孩子。是劳动者和学童。



对宫子来讲倒是有在传统的进学女子校的传统阶层社会摸爬滚打了近九年的自负,但和看上去跟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年龄的大人进行一对一的对峙,还是相当新鲜的体验。



严密来讲也说不上一对一。



就像宫子有进道这样的助手一样,咲井那边也是,有一位白衣的年轻男子在身旁。名字好像是叫游道。难道说delivery room中存在的准则之一,就是妊妇的助手担当是面容端庄长相漂亮的男性。



但是,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不会参加,



「那么,我等就姑且失礼了。为了不打扰到您二位的平和谈话,而在附近等候,当辞退者确定的时候,还请让我等知晓」



如是。



「另外,谈话的限制时间是一小时。要是超过了的话,delivery room的门就会关闭,会即刻变成您二位都丧失了入室资格。还请您谅解」



恳切,而又不容分说的语调。必要的是在一小时以内决出胜负。



这里应该是放射科的等候室,而在这废医院的,另外的等候室里,同样的『对话』,与妊妇们的对决,应当是同时进行着的吧。想想都毛骨悚然。



在看不见两人帅气的身影之后,



「虽然不知道别处的『平和对话』是怎么样的,但我们可是蛮幸运的。这样子来看,答案从最初开始不就出来了嘛。那个,是叫侭宫酱吧?」



如是,对方用轻浮的口吻开口了。



该把最初的十分钟左右说成是相互观望吗,但总不能就这么沉默对峙下去,所以对这先手,



「用姓氏来称呼蛮讨厌的。用下面的名字来叫我吧」



宫子终于决定如此回答。



「哦,我讨厌的是下面的名字,用咲井就行。乃绪什么的,就像是在否定我的人生/*乃绪(noo)*/。这baby诞生之后,我要为其取一个更棒的名字」



「……答案已经出来是指?」



「啊啊,这个啊。宫子酱毕竟还年轻,还有下次机会,而且重来也很方便。我无论是年龄还是工作,这一次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哪边理应优先,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这么年轻,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吧?」



惊了。



堂堂正正,恬不知耻的,表明『自己让位吧』的意见……,当然就是为此才迈开脚步来到这里的,所以羞耻是不会有的。在电车中疲倦的时候,想要别人让座,而能够这样明明白白请愿的人在这世上也还是有的。但话说回来……,宫子自己,也打算带着相当的粗神经,也在盘算着『用尽各种手段』,但也知道自己还差得远。从初手开始就要压上气势,宫子对爸爸使用了类似的手段,但还是要像咲井一样直截了当才好。要是这样做,不去那样威胁爸爸也能达到目的,蛮后悔的。



这是大人的交涉术。



虽然还不知道身着西服的咲井做的是什么样的工作,但通常,应该是担当着争夺会社间主导权的职位吧?专业的交涉者?差一点,自己就要迅速败北了。正当宫子说不定要稀里糊涂点头的时候,



「既然宫子酱这般可爱,肯定爸爸为你做了很多吧」



要是,这种无神经的发言没有继续的话。



是以煽动为目的吗,不过这是敌人的失误。



这里所说的爸爸指的是哪一方,这是不明的。是在说宫子的父亲呢,还是指宫子的,肚子中的孩子的父亲呢……,但无论是哪方面,都给宫子的斗志添了一把火。比起说是斗志,单纯说是燃起了怒火也可以,总之,在这紧要关头,宫子没有被击倒。



毕竟说是有觉悟,但踌躇也还是有的。



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参加将他人,而且还是跟自己一样同为,怀着理由和孩子的妊妇排除掉的活动什么的,这不是恶德之极吗。这样子不就别想再在光天化日底下走路了。但,若是对手把这种事,不带有一丝踌躇的如此呈现出来的话,就该另当别论了。



妊妇大人,彼此彼此嘛。



「真是不凑巧呢,这对于我来讲也是最后的机会。把这机会给放跑了的话,我就只能和这孩子一起赴死了」宫子凝视着咲井说道。「把位子让出来吧,老阿姨」



「要是以为这种称呼就能把我给伤到了的话,那你可就是最棒的可爱小姑娘了哟,宫子酱」煽动也好,相似的宫子的宣战宣言也好,咲井没有丝毫动摇。「反过来,这要是企图让我轻敌的话,那是成功了。不得不更改评价了。只好赴死什么的,是无论如何都会有将来的年轻人才会说的话。难道说把delivery room的死亡游戏什么的在网上的流言,给囫囵吞枣相信了?那么还是早点回去为好哟。在这里老实点回去的话,倒不如说那就不会死了」



「…………」



尽管是在用鼻子嗤笑,但并不是在说夸张的话。对爸爸做出了那样的事,却连进入delivery room都做不到,仅就这一点而言都足够耻辱了,明明只好去死。但是,乘着挑衅,让她看见了怒颜也很麻烦。这种情绪化的人,才会被小看。



说到底,通过这段交锋,咲井给宫子所展示的,并不只是工作了的大人的威严。不管是从年龄还是职业来看,无论采用什么措辞来说,都可能招致反抗,但实际上咲井她应该能做到,避开这种招摇言辞的。应该也能说出述说自身的窘境,诱导同情的言论……,但,她并没有这样去做。对于十五岁女孩子的对手,并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哭颜,败颜。



(感觉自尊心如墙壁般高呢。又高,又厚)



这墙壁本身才是突破点。要攀登上去。



但尽管这么说,宫子的脑袋里并没有具体的点子。有的,只是现在,是有限制时间的。沉默下来是最棘手的,总归要说点什么,正当宫子这样想着的时候,



「看起来光是讨论并不能决定呢,决定这场胜负」



又一次让咲井,取得了先手。



该说是先手,还是有利手呢。



这样子的话即使我袖手旁观也是同样的。



「但是,说是抢夺席位,彼此都是妊妇,玩抢椅子游戏当然是不行的。唔姆,游戏啊」



然后,在怎么看起来都是在故意沉思的举动之后,



「性别预测游戏。这样的如何?」



交涉者如是提案道。



5



「讲真的话,这是想对丈夫问的问题呢。不在如此破落的废医院,而是在接受了正规的妇产科诊察后,『觉得是男孩子呢?还是觉得是女孩子呢?』」



难道说事到如今还想来缓和气氛吗,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甜甜的语气,咲井如是说道。如果能察觉到这一点的话,这个『性别预测游戏』如同儿戏般的娱乐活动,已然变成了决定去留的既定路线。



该决然拒绝吗?这也是一种可能。



但是,对于有着二分之一胜率的提案,仅仅是以因为讨厌主导权没有把握在自己手里这种理由而否定的话,这和容忍下一个『娱乐活动』中宫子的胜率要少于五成这件事是同义的。



要是为了驳回至少概率是公平的提案,相应的大义名分是必要的。也就是说代案。正想着这种事的时候,



「顺带一提,宫子酱的baby是男孩子呢?还是女孩子?真感兴趣呢」



咲井做出了,这样子的发言。



明明不应该会有兴趣的。大概是,通过怎样都好的质问,来妨碍宫子思考。一言一句中都仿佛藏着陷阱。但即使是神经质的被害妄想,在这样子思考着的时候,就已经掉入陷阱了。



「没有去正规的妇产科接受诊察」以谎言虚饰,来谎报实在太费工夫,宫子以事实来即答。「所以说并不清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这时,至此都还没崩掉余裕的咲井,瞪圆了眼。真不错,总之宫子把她的,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成功打破了。尽管是,目睹了在她的半生中,从未见过的笨蛋女孩这种意味下的瞠目。



「就这样重要?男孩女孩什么的。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爱的」



话一说出口就明白了过来。这对于论点来说是画蛇添足。要是真的爱着自己孩子的话,那么本应该二话不说,去正规的医院受诊的。但,对于宫子来讲,并不想被深挖出藏在心底的事情,所以不得不表明出如此肤浅的主张。



可恶。回过神来正逐步陷入不利的立场。假如这番交谈,被招待状上写着名字的delivery room室长给听见了的话,那么不等交谈的结果,宫子就被判为『丧失入室资格』也不奇怪。



就算是为了不沦为这样,现在也只好接受/*乗る*/敌人的方案了。接受,或者说,乘机利用/*乗じる*/。就算这不是方案,而是敌人的策略也是如此。



(为了不再处于被动,至少想要引出某些让步……,就比如说)



在爸爸的小说里,介绍过『公平地切分蛋糕的方法』。在人有两个,而蛋糕只有一个的场合下,一人切分蛋糕,而另一人,从切分好的蛋糕中,选择喜欢的一边。这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