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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25(2 / 2)




「电影『RRR』里头反派的台词都出来了。」



【校注】电影『RRR』,2022年3月25日在印度上映,讲述的是20世纪20年代印度革命者抗击英国殖民统治的故事。此处反派台词出现在电影第五分钟,反派将印度小女孩带走前对大反派说要把这个小东西摆在家里的壁炉上。另外,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一看这部较为出名的电影。



文意大体没变,但措辞好像有点不一样来着——是的,比如说是我当初在战场原,准备送上的惊喜。



养女?



「估计给那个身为怪异的孩子准备户籍会相当困难,不过拜托老仓同学的话,伪造些文书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



我们俩太指望老仓了。



为什么我们,尝试着夺走那个虐待幸存者的职场生命?



啊不,开的玩笑。



「那个,黑仪小姐——」



「我明白,历想说的。因为我能看穿一切。不过呢,虽然我理解历想要独占金发幼女的心情,但我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持有萝莉奴隶的所有权嘛。」



「到此为止我已经极力回避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萝莉奴隶这个词汇。」



「我不是一时兴起才出的这个主意。更早之前,甚至结婚典礼之前就在考虑了。关于构建和忍小姐——和小忍的关系。我是看重历和小忍的关系才一直没开口,也尽量回避,不去干涉,但今后再怎么说我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吧?」



「那个啊——其实我也在考虑完全相同的事情。」



「可以的,不用勉强。反正历以后,也和字面意思一样,想在影子中,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私下和小忍卿卿我我吧?」



对丈夫的信赖为零。



虽说想起我高中时代的蛮行,也没辙。



「不过呢,社会已经不允许那样做了。知道了吗?」



「很痛啊。痛心。」



「所以由人生设计者的我来提出要求。既然金发幼女必须要待在影子里和家庭中,而且这个状况还必须适应社会体裁,那么一旦经过试用期,小忍就须收养为阿良良木家的长女,这是眼前最好的选择。」



【校注】人生设计(life+plan的和制英语),将就职·结婚·生产·退职等大事做成一个一个小项目的人生设计。



「试用期…」



讲得和保护猫一样。



【校注】同上『保护』。作为保护对象的猫则为保护猫。



只是,她想说的我都理解了——其实,真的就和我所想的,几乎一样。说是分毫不差也并非言过其实。



真要挑毛病,那就是和我用名字来重新封印小忍的想法有所不同,再挑毛病,就是原本并非有什么中心思想,领养小忍的主意——怎么说呢,完全是脱离常轨而作。



将幼女收为养女的想法,就在昨天还确信是个nice idea,经人提醒才知道有多么离谱。



「黑仪。」



「是是。」



「我说实话,真的是很开心的惊喜。一语双关地讲——我真的没料想到你会这么说。你,光是能想着小忍的事情,我就开心得要哭了。」



「请哭吧。随便哭。」



「大方得好吓人。」



要说我们错过的东西,错分日美两地的我们,从那以后——时过一年,这份心情终于达成了一致——没有可能不开心。



【校注】すれ违う,日语里有错过,擦肩而过,没遇上,有分歧等意思。



「考虑家人的事情可不能太随便的哦。虽然看上去只有八岁,但收养吸血鬼可是——」



「可是一桩没有分娩时所伴随地狱般的痛苦,也没有三岁前育儿那噩梦般的体验,直接快进到拥有一个可爱孩子的美事对吧?」



「绝对不能当养父母,那种思考方式的所有者。和我一样不能。育儿不能光想着好处啦。」



「我认识历的时候,小忍就早已是历的一部分了吧?不对,何止一部分呢,应该是半身吧。」



「…………」



「和历白头偕老,也就意味着和小忍白头偕老吧,不对吗?」



没有不对的,正是如此。



可是我不想拿这个道理,去强加于你——然而,我心中内羽川指摘的道理,黑仪也已经明白了吗。或者说黑仪也有可能,和一个内羽川对话后,得到了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只能说了。



对怪异的话题不抱秘密,在我们的这个约定下,本想将那件事带进坟墓的。但既然黑仪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了,我只能坦白——即使那有可能会成为离婚协议的议题。



「黑仪。小忍是吸血鬼。」



「原吸血鬼对吧?不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六年前也不会对萝莉奴隶置若罔闻的。」



「虽然现如今,即使是那样也不会置若罔闻的说——吸血鬼和人类的生态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甚至连有没有生命都很奇怪。怪奇而有异——这便是怪异。



都市传说。街谈巷说。道听途说。



「我知道了啦。是说夜行性吧?嘛我也比较夜猫子。」



「理解好浅。」



绕圈子说也行不通吗……好像只能说直白点了。



「会吃人的,吸血鬼。」



「…………」



「而且真吃过,小忍她。吸血鬼时代。在我眼前。现在已经不吃了。我开始保护她之后,那家伙就只吸我血来度日。营养都靠我输送给她——在这种意义上,已经是和我血液相同,女儿一样的人了。」



黑仪没有反应。



但是,这位当机立断的投机商,并未当机立断地给与我回应这一事实,也佐证了她究竟受到了多大的冲击——我一个劲儿,接着说。



「她已经不吃了,我也不会让她吃。但是,过去并不能一笔勾销——虽然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但她在这六百年的半生中,估计至少吃过千人以上。不只是败在她手的吸血鬼猎人和专家。」



她本人呈报了人数,但实际上更多吧。



甚至拥有足足毁灭十八亿人类的潜能——在我影中封印了不足十年而已,岂够偿还罪孽。甚至这收监,用的也是她兴头来了随时能够离家出走的宽松栅栏。



「将小忍收为养女就意味着,将那种怪物纳作家人。这份责任,要说社会体裁的话,和萝莉奴隶一样恶劣的。」



「这里的意见会分男女呢。」



果然萝莉奴隶这词汇还是列为金轮际禁句比较好吧——严肃的场合下被吐槽了。



【校注】金轮际,佛教用语。在大地下的金轮的底,世界的边缘。日语中亦和否定语一起使用表示绝对不的意思,此处为金轮际禁句,推测是某种记载入书的禁忌词汇集。



「呐历。」



「啊啊。我知道你什么都可能会说。这种事情竟一直隐瞒着你,我自己都觉得是很过分的背叛啊。从高中时代开始算起——」



「这就要终止收养吗?仅凭那种事就以为我会害怕,真的会让我震惊到死的。被当成是抱着那种一知半解的觉悟而接受了历的求婚,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侮辱人了。」



唔……



她不是在打比喻,而是当真在生气。这个模式真的好久不见了……生气至此的样子,甚至可能是第一次。



「不是不是,你接受了我这种人的那份器量,我当然觉得很厉害啦。不拿小忍当借口,光是我本人就是个相当糟糕的家伙了,我知道的。但是这件事——」



「我的母亲,可是把亲生女儿交给了变态男的。」



黑仪将此事说出时,口齿那般清晰。



将那不惜向螃蟹许愿忘掉的,已模糊的记忆。‘



「那是彻头彻尾的犯罪者,要说其下贱,真是猪狗不如。但是历对那件事,没有因此绕着圈子和我保持距离,没有因此一点一点地离开我身边,没有因此小心翼翼地和我相处。知道我母亲的事还和我告白了。虽然已经和我绝缘,但那个人对我来说仍然是母亲,明明知道那样的人有可能还成为自己的岳母,还向我求婚。那会儿还已经当上警察了。」



「…………」



「可是你却觉得我,不会原谅历所原谅的小忍吗?扁死你都不原谅你。」



说的话已经支离破碎了……果然,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明明以前分手,追究我的责任的时候都那么思路清晰来着——她的透明伞已撇下多时,不知是雨打湿的还是泪打湿的。



但是,全都是我的错。



说要把小忍收作养女时,完全没考虑到黑仪的心情,在多个,不对,少数精锐的友人们指摘我行为后,才可算开始考虑这些。然而,用的方法太过受限于常识,净在设想她会有的典型反应。



要是提了这个会多强加给她选择啊什么的,黑仪的话可能会接受啊什么的,即使各种样式都设想了一遍,也只是在考虑被动方的反应……又不是伊吕波山道,真的没想到会有如此进攻般的反应。



和阿良良木历白头偕老什么的女朋友。



明明压根没可能的。



「总而言之。」



所以这样开口了。



我家的太太。



「也让小忍吸我的血吧。尽可能地。」



「唉?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历定期给小忍吸血这件事,我没想到还有那种意义在里面。很惭愧哦。既然要营养补给,那不止历的血,我的血也要给她,不然还怎么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养女呢。」



「啊—……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何等的想法。



要考虑的事情好像分成了若干——之前说已经像是女儿一样了应该是我的失言。刚才未能当机立断地决定,不是因为震惊小忍的主食内容,而是因为在考虑那个事吗?



「黑仪小姐黑仪小姐。吸血鬼体质这东西,可能看上去很便利,当然我确实也不否定这一点,但是相应的风险也很大——」



「让我们来承担吧。就当做刚出生的孩子。」



「……假如小忍有了弟弟妹妹,要承担的东西还会压在新生儿的肩膀上。往后她就要过一个,岂止是姐姐,双亲都如同吸血鬼一样的雅致人生。」



「我们的孩子,会被这种事吓得发抖?如果这叫不幸,那就连同这份不幸一起努力,让孩子变得幸福起来就好了嘛。」



和我们现在一样幸福。



黑仪斩钉截铁地说。



「……咔咔。」



下意识地,跟吸血鬼似的笑出声来——我迄今为止,光是这三天两夜的旅行中所犯的错误就数不胜数,回望过去的人生就更上一层楼。在地狱般的春假里救了被卸掉四肢的怪异之王,或许是最大的错误吧——没能救下老仓,没能拯救羽川,已然是无可挽回的错误。



但是,唯一。



只有结婚对象,似乎没有搞错。



「黑仪,我——」



想说什么呢。总之我正欲开口,却在那瞬间,吹起了一阵风——这大风,似乎用一阵来形容太过保守了。



原本在天象图上并不存在的大风,几乎是瞬间的台风一般,把透明伞吹翻开来,伞骨都尽数折断了。换句话说,这伞承受了我高中时代常有的摧残,不过那时还没有像这样,连续两夜,把自己全身弄湿。这强风宛如有射向大蜈蚣的穿目长箭带动,我下意识地抱紧黑仪,这风量像制造无尘室时那样快要将氧气带走了,我们的头发几乎都要被吹干,随即——



随即,满天星辰洒落开来。



那些遮天掩月,融入黑夜,深暗至极的雨云,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彼端的美丽星穹,毫不吝啬地倾泻过来。



不管是下雨是下子弹——



还是下星星。



分明不是流星雨,却不禁错觉如此,哎呀还以为是极光呢,那星幕上闪闪发着光——抱着黑仪的手,反射性地充满了力量。



黑仪也,紧揪着我的背。这片光景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抓着我,又不是什么狐妖。



这山间天气,再怎么千变万化,这种程度还是有点变过头了吧。和狐嫁完全相反的现象,我想只能称之为奇迹。这片展开的星空全景,有着非同寻常的压迫力,几乎要把人给按倒——其美丽状甚至有些可怕。



显然我是知道了这里的天体观测十分有名才来的,但又是被这突然的一幕弄得呼吸都忘记了,又是差点连心脏跳动都忘记了。



这可不能再说是杀风景了。



这般绝景,可有其二?即使是可能和东照宫同列为世界遗产的新西兰星空,此处也能与之相媲美的吧?



在日光看的星空。



不见其景心不死。



明明还没去过南半球,随便就这么想,我这个观光客当得——然而我的目光,完完全全得钉在了天上。



就用那个表达吧。



看得我心神荡漾。



「好漂亮——」



连比我还习惯天体观测,或者说经验丰富的黑仪都一时失语,终于嘴角低声言道。



谁能想到我们刚才还在激烈地辩论呢,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不顾衣服有多脏,不管谁先开头,就坐在了地上。



不,是躺在了地上。



牵着手。



就和第一次约会那天一样。



地面都已经风干得差不多了——这是,蜗牛神明的恩惠吗,抑或燃烧不孝的我们那地狱之火的石窑呢?真要问那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高,然而两者都不是。



虽无流星雨,不过躺下之前,我的视线捉住了一线流星——那流星被周围的星星环照,反射着微弱的光,就凭那一缕,在银河间闪烁异彩,变成了金发幼女的轮廓。



幼女座?



背后有羽似蝙蝠的幼女——是生物学上不存在,飞行力学上同样不可能的形状。



不过,虽不至于变成天体望远镜,我的双眼经由各种因素强化,确确实实看到了那颗流星,而且,甚至还清楚看到了,她所携带的大太刀。



不是弓矢,而是用那太刀。



用大太刀。



是那个幼女将云——非也,是将天给劈开了。丝毫不带曲线,一蹴而就地,笔直地,一刀两断。



所谓怪异杀手就是要这么做,脸上写满这种话地。



令人自豪地。



「咔咔——」



又跟吸血鬼似的笑了。除了笑还能做什么——真是夸张的力气活。的确,就和我的视力提高一样,现在的她,虽少但取回了相当一部分往年的生命力——本来是拿来和九尾狐战斗的状态,竟为了劈开地球对面的天球而使用。



未曾料想,这才是她的出走目的所在。



仅是为让我们夫妻二人看到星空,就使出这般力量改变了天候吗——不愧为,原怪异之王是也啊。明明一点儿也不懂人类社会的事情,怎么论惊喜这块儿你超级拿手啊——小忍!



「谢谢,谢谢,谢谢。」



我连道三声。



如同向流星许愿一样——但不止有未有来得及,即使视力得到强化,那大太刀挥动的一缕光,也已经在瞬间融入了满天繁星之间,看不见了。



接下来就交给两位年轻人了。



像是被六百岁的女儿说了这种话。



「那个啊——」



我说。



好像是昨日的事情一样,我回想那天——原来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过去,我们身后的路已经这么长了。那天从黑仪那儿收下的宝物,今天,也同样是我的宝物。



「——那个是天津四,牛郎星,织女星。夏日大三角,来着?」



「奖你一朵小红花。」



【校注】原句为「花丸よ」,意思是花瓣圆圈哦。这是盖在完成得好的孩子作品上的圆圈印记的一种,圆圈的外侧描绘有花瓣的图形的印记。黑仪夸历记得不错。



大朵的呢。



还在想,说得跟应试复习的家庭教师一样,而牵着我手的娘子,已静静地靠了过来。



就这样——今天成为了值得纪念的一天。



对我们来说。



对我俩夫妻,和女儿来说。



【校注】本节除了夏日大三角,多处照应了君の知らない物语这首歌。



025



后日谈,或者说本次的结局。



翌日,从栃木县奥日光地区,去往大谷资料馆,第三天就在那儿过完了。出来迎接招摇着双手凯旋家乡的我的,是直江津署风说课的甲贺课长,和身为其前辈,究竟是时隔多久的再会都不记得,年轻依然的卧烟前辈的,难以置信的恶狠说教。何止高中时代,大学时代,当了人类、社会人之后都不见得有过捱这么过分的骂——真要掉眼泪了。



这就是一个在蜜月中还麻利地卖命干活的部下应有的报酬吗,本想这么说,但对我的斥责暂且不提,若说是对在我管理下——保护下的小忍的斥责,那我也只能甘于接受。



孩子的责任家长要承担。



话虽如此,那一夜,我所目击到的忍野忍如一线流星般,豪快地斩开云天,自己的大太刀——来自所谓怪异杀手,死尸类生死郎的『心渡』,并没有用在那时。



这是当然,那妖刀和其名字一样,是特化为专斩怪异的刀具,即不能砍伤纤细如人肤,因此亦不能斩开云、雨滴抑或水蒸气之物,在钝器以下。



如果那场倾盆大雨,是九尾狐作祟的狐嫁,那自然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但那天候,终究还是常有的自然现象罢了。



不过这样的话,那时的似佩有流星的大太刀,究竟是什么?



黑仪开着小型货车进攻伊吕波山道前,去往战场原的路上经过了,中禅寺湖旁二荒山神社中宫祠的宝物馆。那个,就和宝物馆临时休馆有关。



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可那小忍,趁我站在人群里妄想,不对冥想时,从影中钻出,由山上的二荒山神社瞬移到了中宫祠,将宝物馆所展示的弥弥切丸带走了。



瞬移可还行。



啊不,那不是吸血鬼的技能,好像只是将神社之间的联系利用作了导航而已——总而言之,竟敢直接跳过伊吕波山道的小忍,居然将国宝级的日本刀带走了。



以那把名刀,销云霁雨。



以满天星辰,祝福我们。



「那个呢,小历历。偷走弥弥切丸,还随便使用,罪加一等,已经是个人极刑极的重罪了,但改变天气,可是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哦?风,连接着整个世界,这事是没听小葛说吗?因为放晴了战场原上空,有多少地区会蒙受这场大雨的损害呢?就是说杀生石所在栃木县以外的地方,都迎来了狐嫁。那种天变,恰恰就像是玉藻前的复活。不开玩笑,各地发生了山体坍塌都不奇怪的哦?没有发生大规模灾害,只有可能是偶然而已。」



下次再会时,真的很想成为一个卧烟前辈表扬得起的人类,但可惜至极——能让这位超然洒脱、年龄不详的温柔大姐姐发怒到如此地步的人,也只有我这样的了。



「是呢。优等生的小葛不必说,余弦,贝木,就连咩咩,都没让我费多大劲呢。」



「哈哈。」



「在笑什么呢,小历历——说教还没结束呢,这不是很有精神嘛。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唉唉。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感觉这句话其中的意图所指,比那个好像看透一切的夏威夷家伙预料的还多——当然,狠狠发挥了其锐利度的弥弥切丸,现在已经归还给了宝物馆。



通身无缺,锃亮光芒比起繁星甚至更上一层楼。



嘛,要不那样的话,现在我早身首各异了吧。职业生涯上,生物学意义上,都不再相连了。



【校注】首在日语中是头和躯体连接的部位,即脖子;同时出自被斩首之意,还有撤职、免职的意思。



还好没有变成那样,也不用和娘子在刑务所会面了,这多亏了卧烟前辈从四面八方用尽了手腕,这份恩情不管多么感谢都不为过。但同样,我也必须向神原骏河道谢。



我并没有打算要深究她到底用了何种手段,哪些人脉。总之,神原似乎就是在我们到达战场原之前,找到了小忍的所在地。



CIA级别的调查力。



【校注】CIA,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美国中央情报局。1947年设立的总统直属政府机关,主要任务是对反美团体及他国政府进行监视和情报收集。



虽可惜她并没有赶上弥弥切丸的失窃事件,但好在于小忍暴走的计划——我并不打算详细公开,只是那如果得以实行,被斩开的就不止是天空了——整个栃木县,都会和杀生石、宇都宫饺子像一样,分成两半吧——展开之前,找到了下落不明的幼女,和六年前一样争论了起来,最后搞了一番现实的诡辩阻止了小忍。这就是神原骏河。



并非不看、不说、不听。



看了,说了,并且听了。



光是这样就已经很值得感谢了,但还没完。小忍的云天切开手术计划,和神原这位医学生还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因此,也让那样的卧烟前辈没有对我们下处以极刑的狠手——神原的母亲,是卧烟前辈唯一的软肋。



被后辈的威光保护得严严实实。



这辈子净走后门了。



「嘛嘛,卧烟前辈,就这样吧。即使这样,不,即使那样,阿良良木警部补也还是完成了最低程度的任务了。」



甲贺课长说着,好歹是把新手辅助做到了底——来得真迟啊,我的新手辅助。



「杀生石裂开,只是出于和天候同样的自然现象而已——既然是将云天一刀两断的你们说的话那就不会有错吧。这会儿。」



「这会儿?话里含话呢,甲贺课长。」



「是话里行话。杀生石被断言说里头没有九尾狐,肯定很寂寞吧?就和没有左甚五郎存在的东照宫一样。而且那须便当也是我想找个时间吃的。」



【校注】含み,日语意为话中有其他意思,而甲贺的回答是弱含み,意为趋跌,行情下跌的趋势。甲贺虽然对揭露传说只是假的的阿良良木一行人打掩护,但同时也不想把话说绝,因为作为专家·内行人觉得这样说名胜古迹就会掉价了。



有机会的话也想把炸猪腿排放进购物单,说着甲贺课长给今日的说教拉了闭幕——这闭幕还挺独特的,总之,这就是阿良良木夫妻蜜月旅行,其事情的原委了。



本来,和阿良良木历结婚后,黑仪就要改名为阿良良木黑仪,为了纪念战场原姓,我们才决定新婚旅行去往栃木县的——虽然一路上闹得天翻地覆,各种意见层出不穷,回过头来看也还是不错的体验。然而不久后,其根本的意义就颠倒过来了。



黑仪结婚后也在外资系金融企业的日本支部,和以往一样继续工作,但新婚旅行之后马上,保守地来说,就被卷入了历史性的事件——连被卷入这个词也是保守的说法,我的娘子,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貌似这位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在战场原手机关机的这段时间,地球的某个地方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瞠目结舌,并且还是人为制造的巨大恐慌,听说这事件的余波,正面冲击了她的整个公司。这起事件和即将要回华盛顿的我并未脱开关系,作为丈夫,兼FBI实习人员,我被挂上了钩——嘛最后解决了。



发生了一场毫无大人样地使了各式违规手段的总力战。



然而,作为复归平稳生活的代价,我们夫妻,以及女儿,少说有一段时间,需要彻底改变一下生活了。船屋也好拖挂式房车也好,需要说再见了。



所谓的证人保护项目。



我们需要彻底改名,以耐心等待祭典过后的风暴结束——于是现在的我们,不再是阿良良木历,战场原黑仪,或者阿良良木黑仪。亦没有忍野忍,或者阿良良木忍。



已经是别姓,别名了。



对夫妻同姓这一敏感的问题,能以这种跃动的形式无限推迟的家庭大概很少见吧,不过怎么说呢,意外地适合我们。待到事件余温冷却为止的生活,究竟要将我们推向何方,如今望向去路,更是云里雾里,但像这样更名的特殊经验,能和娘子爱女一起体验,我真心感到高兴。这就是家人间的一体吗。这样的结局,虽像是又下了场毫不姑息的灾难之雨,但我们仍真心感到幸福。世界第一地幸福。



而且,这并未到美好结局。



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嗯?要问那我们一家取的新名字吗?喂喂,又不是下雨天,不要问这么见外的问题。至今您的长远陪伴,对我来说已经是家人一般的东西了。



【校注】水臭い,意为客气,见外,同样有味淡的意思。因为词中有水的汉字,与下雨天联系起来。



虽然就要暂时高飞远遁。



想叫我们了,便按喜欢的来叫吧。